宜嫔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险些要晕过去了。
“我是缺她银子使了吗?郭络罗家是短了她吃还是短了她穿?要她去做这等偷鸡摸狗、自寻死路的勾当?她这是要把整个郭络罗家都拖下水啊。”
宜嫔急得在屋内团团转,裙裾翻飞如蝶,回头看见绾缨还跪在那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
“救你家,我现在连我自己家如何都不知道了!”
绾缨被骂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起身,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忽的见绾缨摔得青青紫紫一片,甚是狼狈,宜嫔不禁疑惑道:
“你干什么去了?摔成这样?”
“奴才……”
绾缨一时语塞,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带着求救的意味投向郭贵人。
那郭贵人忙往后一缩,慌慌张张摇手:
“不是,我就是……我就是”
她转而看着宜嫔,手足无措,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扯破了:
“今个儿一早去给佟贵妃请安,转到乾清宫墙根下,听见小宫女咬耳朵,说御茶房管事宫女好像出事了,似乎……似乎还和含雪有关。我是想和你商议的,但你昨晚侍寝辛苦,此时定还在安睡,我又不忍打搅你,便自己做主让绾缨去慎刑司看看,哪里……哪里知道遇到这样的事……”
她越说越小声,头也深深埋了下去,不敢再看宜嫔那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冰冷的脸色。
“你居然敢让内廷宫女去慎刑司?”宜嫔一脸震惊的看着郭贵人,几乎要气笑了。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我们往外摘清都还来不及,你倒好,你还凑上去,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含雪跟郭络罗家关系吗?”
宜嫔顿觉晴天霹雳,脑海里一团乱麻。
她苦心经营多年,步步为营,才在宫中挣下这份体面与恩宠。如今,竟被自己这个愚蠢的姐姐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含雪,一朝尽毁。
“现在好了,我们两家被绑的死死得了,谁也别想撇清谁。”
她在屋内疾走,又惊又怒。
忽的止住脚步,转头盯着绾缨,眼睛微眯,透着一股冰冷的算计。
绾缨叫她看的心里发毛,遍体生寒,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喊了一声:
“主子……”
宜嫔并不理她,抬手一指:“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嗻!”侍立在一旁的几名心腹太监立刻躬身应命。
绾缨大惊失色,死死拽着宜嫔的衣角,痛哭流涕:
“主子!主子你这是做什么?奴才这些年跟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郭贵人一脸震惊看着宜嫔,不明所以道:“妹妹!你……你这是做什么?绾缨她……”
“闭嘴!”宜嫔狠狠瞪她,扫了一眼郭贵人的小腹,“好好护着这里是正经,这是我们郭络罗家的全部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