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棚里的番茄苗舒展着嫩叶，阳光透过薄膜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看着赵衡，他的眼神清澈，像试验田刚浇过的水，映着真诚的光。
她忽然笑了，拿起那把刻着稻穗的小锄头：“殿下送的这锄头，倒是趁手。前几日翻土豆地，正缺把轻便的。”
赵衡见她笑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跟着笑起来：“你若是喜欢，我让人再打几把，送你农书阁和试验田各放一把。”
“那倒不必，一把就够了。”林晚用锄头轻轻拨开番茄苗周围的土，“其实殿下不必送这些东西的。咱们一起把土豆种好，让明年的收成再翻一番，比什么都强。”
“你说得对。”赵衡蹲下身，帮她扶着歪倒的番茄苗，“明年不仅要种土豆，还要在西域推广大麦，让楼兰的牧民也能吃上白面馒头。”
“那得先改良麦种，让它更耐旱。”
“我让人去收集西域的麦种，咱们在试验田杂交试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起了庄稼的事，仿佛之前的隔阂从未存在过。暖棚里的空气渐渐变得轻快，带着番茄苗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
离开暖棚时，赵衡忽然道：“下个月农桑学堂要开新课，讲土豆的多种做法，我想请你主讲。”
“我？”林晚有些意外。
“嗯。”赵衡点头，“不仅有学子，还有不少京中官员会来旁听。让他们也听听，这能救万民的土豆，是怎么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是被谁一点点琢磨出种植法子的。”
林晚看着他，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仅是在道歉，更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给她应有的尊重与认可。
她用力点头：“好，我讲。”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田埂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远处的试验田一片翠绿，风吹过，作物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这和解的时刻伴奏。
林晚知道，往后或许还会有非议，还会有阻碍，但只要这份在田埂上结下的情谊还在，只要他们都记得初心，就总能像处理地里的杂草一样，把那些纷扰轻轻拨开，让希望的种子，在踏实的土地上，继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