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山主峰的集结号声刺破硝烟,像道锋利的刀刃划开山谷的沉寂。
独立旅的士兵们从各个清剿点奔涌而出,钢盔上的伪装网在奔跑中猎猎作响。
不到五分钟,全旅战士已在开阔地上列成整齐的方阵,191式步枪的枪托砸在地面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咚咚”声,惊起一群栖息在松树上的乌鸦。
曾夏勇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作战靴踩着日军遗弃的钢盔,盔体被踩得“嘎吱”作响。
他的目光扫过队列,战士们脸上的硝烟还未擦去,有的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
——那是解救村民时落下的,但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淬了火的钢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旅长,各单位集合完毕!”通讯兵跑步上前,手里的文件夹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曾夏勇刚要开口,胸前的对讲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旅长!留守组有最新战况汇报!”
参谋李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隐约能听到键盘的敲击声。
“讲!”曾夏勇按下通话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129师师部已成功突围至太行山区,暂时安全!”
李锐的声音顿了顿,显然在吞咽口水
“但总部刚突围至辽县,身后有日军独立第5旅团7000人,还有伪军王克敏部的一个师,足足1万人!”
方阵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战士们都知道,总部的警卫力量薄弱,面对近两万敌军,处境岌岌可危。
“386旅旅部及771、772团仍在狼山血战,”李锐的声音越来越急,“被日军独立第1混成旅团7000人,加皇协军第2军2万人死死围住,电话线半小时前断了!”
曾夏勇的眉头拧成个疙瘩。
386旅是八路军的主力部队,771团和772团更是能征善战的老部队,此刻被三倍于己的敌人包围,恐怕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新一团李云龙部在辛庄被堵了!独立混成第6旅团一个联队3000人,加伪军第五军一个团2000人,把村子围得像铁桶!”
方阵里突然掀起一阵骚动。独立旅部分战士是从新一团出来的,听到老团长被困,握着步枪的手不由得攥得更紧。
三营长王铁蛋的腮帮子鼓鼓的,咬得后槽牙发酸,指关节在枪身上掐出深深的印痕。
“新二团孔捷、新三团丁伟部在王老庄遭袭,”李锐的声音几乎要被电流吞没,“独立混成第6旅团主力2万1千人,加伪军第五军1万8千人,合计近4万敌军!”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个方阵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明白,这四路兄弟部队就像四块被投入烈火的冰块,每一秒都在消融。
曾夏勇猛地转身,走向挂在坦克炮塔上的巨型地图。
参谋们早已用红笔标出各友军的位置,四个鲜红的圆圈旁,密密麻麻的黑色箭头像群贪婪的鲨鱼,正一点点吞噬着红色区域。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山谷里回荡出三道回音。
“一营、警卫营,跟我走!”曾夏勇的手指重重戳在“辽县”的位置,“目标总部突围路线,我们要像把尖刀,从日军第5旅团和伪军之间撕开缺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营营长徐卫东的脸:“我让陆航团作战一大队12架武直十为你们开道,侦察一大队一中队5架直19负责警戒,空一团歼击一大队10架歼10c掌控制空权,轰炸机一大队一中队5架轰6K随时准备地毯式轰炸!”
徐卫东猛地立正,步枪砸在胸前发出“哐当”声:“保证完成任务!”他身后的一营战士齐刷刷地举起枪,枪刺在阳光下连成一片耀眼的光带。
“王铁蛋!”曾夏勇转向三营方向。
“到!”王铁蛋往前跨出一步,作战服上的焦痕还在冒烟
——那是清剿窑洞时被火焰燎到的。
“你带三营去辛庄,”曾夏勇的声音放缓了些,“李云龙和赵刚都是我们老领导,不用我多说。”他指了指地图上的辛庄,“我把陆航团作战二大队一中队6架武直十,加侦察一大队二中队5架直19这一股空中支援给你配齐了。”
王铁蛋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黑的牙齿:“旅长放心,就是把三营打光,也得把咱们的新一团救出来!”他转身时,腰间的喷火器喷嘴撞到步枪,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林锐!”曾夏勇看向副旅长的位置。
林锐正用望远镜观察狼山方向,闻言放下镜筒:“在!”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北线铁甲冲锋时被弹片划伤的。
“你带二营、四营驰援狼山,”曾夏勇在地图上划出道弧线,
“从侧翼兜击皇协军第2军,他们是伪军,战斗力最弱,先敲掉这颗软钉子!”
他加重语气,“我让陆航团作战二大队二中队6架武直十,侦察二大队5架直19,空一团歼击二大队10架歼10c,轰炸机一大队二中队5架轰6K,火力给你拉满!”
林锐敬礼的动作干净利落,绷带在动作中绷得发白:“保证撕开包围圈!”
“周卫国!”曾夏勇的目光落在另一位副旅长身上。
周卫国刚检查完五营的反坦克导弹,闻言快步上前:“请指示!”他的军靴上还沾着王老庄方向的黄土——早上清剿时缴获的日军地图上,王老庄的地形早已被他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