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再次涌来,这一次,战狂没有畏惧。他握紧手中重铸的承意矛,矛身的火纹亮如白昼,将他的意识体包裹其中。
……
地宫石门后,云澈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龙帝与青帝的气息越来越弱,魔君的狂笑却愈发刺耳,显然已占据绝对上风。他握紧长剑,正准备冲出去拼死一搏,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灼热的波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战狂的遗体胸口处,竟亮起了幽蓝的火焰!
火焰顺着遗体的四肢蔓延,那些被魔气腐蚀的焦黑皮肤,竟在火焰中剥落,露出口的断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变长,矛尖的火焰跳动着,与圣火核心残留的气息遥相呼应。
“战狂前辈?!”云澈失声惊呼。
“咳……”
一声咳嗽响起,战狂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他的眸子里,不再是往日的浑浊,而是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与守炉人老者如出一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新生的双手,又摸了摸胸口的承意矛,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灼热力量——那不是玄力,而是比玄力更纯粹的“意”,顺着矛身流转,与天地间的火焰法则隐隐共鸣。
“这……”战狂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新生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协调感,仿佛这具躯体天生就该握着这柄矛。
他看向云澈,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牙的嘴,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眼神却多了些前所未有的坚定:“看来……阎王爷不收我这老骨头。”
云澈看着他胸口跳动的火焰,又看了看那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承意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笑着点头:“是圣火舍不得你这根顶门的柱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显然是龙帝或青帝受了重伤。紧接着,是魔君狂怒的吼声:“给我砸开这破门!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石门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阵法符文开始闪烁,显然已快支撑不住。
战狂握紧承意矛,矛身的火纹与他眸中的火焰同时暴涨。他走到石门后,像之前一样,将肩膀顶住门板,却感觉这一次,体内有股用不完的力量,顺着承意矛涌入石门,与阵法符文交织在一起。
“云澈。”他回头,笑得像个孩子,“你说,这次我能挡多久?”
云澈看着他身上熊熊燃烧的幽蓝火焰,看着那柄承载了万年前守炉人意志的承意矛,突然挺直了脊梁,长剑归鞘,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顶住石门。
“不知道。”云澈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斩钉截铁的坚定,“但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这门后面,不止有一个守护者。”
石门再次被巨力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这一次,门后的两人没有丝毫动摇,战狂的承意矛火纹亮如骄阳,云澈的玄帝境气息重新凝聚,与石门上的阵法符文、与战狂的“意”,紧紧交织在一起。
外面的魔兵还在疯狂撞击,魔君的咆哮震耳欲聋。
但地宫深处,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幽蓝的火焰与玄帝的金芒交相辉映,像一盏在绝境中,重新点燃的灯。
战狂的际遇,或许来得太迟,或许力量有限。
但只要这股“意”还在,守护的故事,就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