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谷的晨光带着清浊二气的温润,洒在布满裂痕的防御阵上。
龙帝三人倚靠在石室门前,身上的伤口在盘古余威的滋养下已结痂,只是本源亏损带来的疲惫如同附骨之疽,让他们连抬手都觉得沉重。青帝正用仅剩的帝力梳理着防御阵的脉络,那些被魔龙界主劈开的裂痕中,此刻正流淌着淡淡的清浊二气,如同有了生命般自行愈合。
“还有一个时辰。”界道之主望着虚空,那里的空间涟漪比昨日更加频繁,清浊二气形成的太极图微微震颤,显然是黑狱界主即将到来的征兆。他掌心托着一枚空间玉简,里面记录着昨夜探查的结果——盘古神念沉入地心后,星陨谷方圆百万里的星域都泛起了同源波动,那些在之前混战中被摧毁的星舰残骸、战死修士的神魂碎片,竟在清浊二气中凝聚成点点光粒,朝着谷内汇聚。
“这些光粒……”龙帝伸手接住一粒飘来的光粒,金色龙威与之触碰的刹那,光粒骤然爆开,化作一段模糊的画面——那是圣山主燃烧生命时的绿光,是法祖自爆神魂时的金光,是无数星海修士战死前的最后一瞥。画面消散后,一缕精纯的本源之力融入龙帝体内,让他亏损的龙威恢复了些许。
“是执念。”青帝眼中闪过沉痛,“那些为守护星海牺牲的人,执念未散,此刻正被盘古神念引来,化作滋养我们的力量。”
石室的门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云澈扶着门框缓缓走出,脸色虽依旧苍白,眉心的五源印记却泛着温润的光泽,不再是之前濒临熄灭的黯淡。他体内的玄力虽未完全恢复,但五源流转间已无滞涩,显然盘古余威不仅护持了星陨谷,更彻底修复了他的本源创伤。
“你醒了。”龙帝眼中露出欣慰,“感觉怎么样?”
云澈抬手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清浊二气,那股力量温和却霸道,正缓缓淬炼着他的经脉:“好多了。只是……”他看向地心方向,眼中满是疑惑,“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人拿着巨斧,在劈开一片混沌。”
界道之主与青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看来昨夜盘古神念显化时,不仅护住了星陨谷,还将一缕神念烙印在了云澈识海。
“那不是梦。”龙帝沉声说道,将昨夜盘古虚影显化、斩杀三位界主的经过简略告知,“创世神的神念一直在守护星陨谷,也在守护你。”
云澈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眉心的五源印记。他终于明白为何黑狱界主要选在此地相聚,为何混沌之母与异族母皇始终无法染指星陨谷——这里不仅是星海的根基,更是创世神留下的最后屏障。
就在这时,星陨谷上空的太极图突然剧烈旋转,清浊二气如同潮水般向中心汇聚,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光柱中,黑狱界主的身影缓缓凝实,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手中木杖上的纹路却比之前更加璀璨,显然实力又有精进。
“看来老夫来的正是时候。”黑狱界主的目光扫过云澈,在他眉心的五源印记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创世神的神念能认可你,倒是省了不少事。”
“前辈,您早就知道盘古神念在这里?”云澈问道。
黑狱界主走到石室前的空地上,木杖轻轻一顿,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块布满混沌纹路的石碑缓缓升起。石碑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模糊的星图,星图中央正是星陨谷,周围环绕着九颗黯淡的星辰,其中三颗已亮起微弱的光芒。
“这是‘诸天守护碑’。”黑狱界主轻抚石碑,声音带着沧桑,“亿万年前,创世神开辟星海后,恐异宇宙与太初势力觊觎,便以自身神念为引,在星海九处要害之地布下守护阵,星陨谷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八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已有六处沦陷,只剩星陨谷与洪荒囚笼的残阵还在运转。”
龙帝三人脸色剧变:“您是说,除了星陨谷,只有洪荒囚笼还在?”
“洪荒囚笼的封印已破,能撑多久全看天意。”黑狱界主摇头,目光转向石碑上亮起的三颗星辰,“这三颗亮起的,分别对应星陨谷、你龙帝的龙域、界道之主的空间秘境。只有身负星海本源印记的人,才能激活守护阵,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那些沦陷的守护阵,必然是守护它们的强者已经陨落。
“那太初之主与魔君,到底是什么来历?”云澈追问,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桓已久。
黑狱界主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太初之主并非生灵,而是诸天诞生之初的第一缕混沌之气所化,他的目标是将所有宇宙都同化为本源混沌,重现太初景象。而魔君……”
他抬头望向异宇宙的方向,眼中闪过忌惮:“他是异宇宙的先天魔神,活了不知多少亿万年,早就超越了界主境,达到了‘半步天道’。当年创世神能将他打退,靠的就是这九座守护阵,如今阵法残缺,他自然要卷土重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青帝握紧拳头,“仅凭星陨谷的守护阵,根本挡不住半步天道境的魔君。”
“所以需要‘洪荒遗宝’。”黑狱界主的目光落在云澈身上,“创世神当年与魔君一战后,将自己的部分本源炼化成宝,藏在洪荒星域的某处。只要能找到遗宝,不仅能修复九座守护阵,还能让拥有五源印记的人,暂时拥有对抗半步天道境的力量。”
云澈心中剧震:“您是说,让我去寻找遗宝?”
“只有你能找到。”黑狱界主点头,“五源印记本就是创世神留下的钥匙,与遗宝同源。而且昨夜盘古神念已在你识海烙印坐标,只要你前往洪荒星域的‘归墟’,自然能感应到遗宝的位置。”
“归墟?”界道之主脸色微变,“那不是上古大战的葬场吗?传说中那里空间错乱,法则混乱,连界主境都不敢轻易涉足。”
“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黑狱界主解释道,“归墟的混乱空间正是创世神布下的伪装,能隔绝魔君与太初之主的探查。而且……”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老夫收到消息,墨渊虽被打退,却并未返回异宇宙,而是带着残部盘踞在归墟外围,显然也在寻找遗宝。”
龙帝立刻说道:“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