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路灯在日光下孤寂地立着,偶尔有几只鸽子在附近觅食,被我们的脚步声惊起,扑棱棱地飞向天空。我们脚步匆匆,尽量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沿着街边相对安静的角落快步前行。我紧紧拉着雪子的手,她手心微凉,却没丝毫颤抖,步伐坚定地跟着我。
走了十几分钟,我们拐进了一条稍显偏僻的小巷。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食物残渣与垃圾腐臭的气味,垃圾桶旁散落着一些用过的餐盒,污水沿着墙角肆意流淌,几只流浪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被我们的脚步声惊起,“喵呜”叫着四散逃窜。我和雪子捂着鼻子,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艰难前行,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可放眼望去,四周除了破旧的房屋和紧闭的大门,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我们不能这么盲目地走下去了,得找个地方先躲躲,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我压低声音对雪子说。雪子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无助与迷茫,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一阵嘈杂的汽车引擎声打断。
我警惕地将雪子护在身后,探头朝巷口望去,只见两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来,在巷口戛然而止。车门迅速打开,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鱼贯而出,他们个个表情冷峻,眼神犀利,手里拿着类似对讲机的东西,在巷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好,他们追来了!”我低声惊呼,拉着雪子转身就跑。可这小巷狭窄曲折,我们没跑多远,前方就出现了一堵高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雪子眼神一黯,却仍镇定地说:“别慌,总会有办法的。”
我心急如焚,环顾四周,发现墙边有一个破旧的垃圾桶,我灵机一动,对雪子说:“快,躲到垃圾桶后面去!”我们迅速躲到垃圾桶后,蜷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黑衣人走进了小巷,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大声交流着,偶尔还会用目光仔细搜寻周围。好在他们最终没有发现我们,在巷子里搜寻了一圈后,便陆续回到车上,驾车离去。
等他们走远,我和雪子才松了一口气,从垃圾桶后爬出来。雪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着调侃道:“小曹君,尽管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糟,可是跟你一起历险,我竟不觉得害怕……”
我听了,也不禁露出一丝笑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雪子,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去找樱井美子介绍的朋友,在曼哈顿区第七大道30号,走一步看一步。”雪子眼睛一亮,微微点头。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小巷,来到大路上,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正值中午,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好不容易拦下一辆,我迅速拉着雪子上车,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对司机说道:“请去曼哈顿区第七大道30号。”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没多问,便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有没有可疑车辆跟踪,雪子则静静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车子行驶到一个路口时,前方突然警笛声大作,一队警车呼啸而过,应该是去处理别的紧急事务。我下意识地将雪子往身边拉了拉,侧身躲避,避免引起警察的注意。好在警车并未停留,很快绝尘而去。
终于,车子在曼哈顿区第七大道30号停下。我们站在这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时装公司大楼前,阳光倾洒而下,却无法穿透笼罩在我们心头的阴霾。我仰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转头望向雪子,她同样回视着我,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对一丝希望的渴求。
“就是这儿了,但愿能寻得转机。”我轻声呢喃,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颤抖,此刻的我们,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漂泊无依的孤舟,任何一点微光都像是救命稻草般珍贵。
雪子微微点头,抬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那缕被风拂到脸颊边的乱发,听话地归回耳后,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利落,只是身上那件蓝色外套,还残留着逃亡途中的褶皱与风尘。“走吧,进去瞧瞧。”她的语气平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似在安慰我。
踏入那装修得精致典雅的大门,前台的接待员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用一口流利得如同播音员般的英语询问我们的来意。我赶忙上前一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不太熟练却尽量诚恳的英语解释道:“您好,我们是樱井美子的朋友,她介绍我们来找渡边浩二先生,期望能从他这儿获得一些帮助,我们近来遭遇了极为棘手的麻烦。”说话间,我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接待员的表情,心中暗自忐忑。
接待员听闻,礼貌地点头示意,随后拿起电话简短地低语几句,接着便引领我们走向电梯。“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渡边先生。”她的声音轻柔悦耳,稍稍安抚了我紧绷的心弦。
电梯缓缓上升,我的心跳却愈发急促。不一会儿,电梯门悄然开启,一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40多岁男士映入眼帘。他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笔挺西装,每一道缝线都像是在诉说着顶级工艺的精湛;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根根分明,泛着健康的乌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显亲切又不失威严,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久经商场的精明与干练,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非凡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