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心中一紧,暗道不好。苏媚这态度,显然还是没打算相信他。他刚想开口再解释些什么,却见苏媚眼神一冷,直接下了逐客令:“‘万物之主’的儿子?我苏媚只知道断情绝爱,不懂什么万物,也不想懂。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视线!”
话音未落,苏媚便抬起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便朝着林辰三人推来。
林辰心中焦急万分,苏晴晴可是他姐姐,石灵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是来求苏媚救阿尘的,怎容得她如此驱赶?
“苏媚前辈!”林辰急忙上前一步,将苏晴晴和石灵护在身后,迎着那股柔和的力量,“阿尘他快不行了,生命之泉就在冰封之海,我们必须立刻赶去!求您……”
“够了!”苏媚厉声打断他,眼中带着一丝不耐,“我知道‘概念之暗’最近在找‘生命之泉’,也知道你们是来打它主意的。可惜,我没兴趣当你们的踏脚石。阿尘的死活,与我无关。”
她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林辰头上。他看着苏媚那张冷漠的脸,心中一阵刺痛。这不仅仅是因为被拒绝,更是因为从苏媚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痛楚。
“苏媚姑姑!”苏晴晴见状,忍不住也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阿尘他真的快不行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也是您的亲外甥啊!您忍心看着他……”
“外甥?”苏媚听到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苏家早就没了‘外甥’这种东西。苏婉清当年做出的选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她的目光扫过苏晴晴,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小丫头,我劝你别再跟着他胡闹了。‘万物之主’的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父亲当年是怎么对我们苏家的,你可能都清楚。”
苏晴晴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不知道什么当年!我只知道阿尘快死了!林辰哥不是坏人!”
“好了,小年轻就是小年轻,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冲动。”苏媚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你们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着,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气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辰眉头紧锁,他知道苏媚是铁了心不肯帮忙了。硬闯?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一个顶尖的概念守护者。更何况,苏晴晴和石灵都在他身边。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阿尘那苍白的脸,小影焦急的眼神,苏晴晴无助的泪水……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苏媚!”林辰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您恨我父亲,恨苏家。但阿尘是无辜的!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不能丢下他!”
他说着,便要调动体内的概念之心,与苏媚一战。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缩在苏晴晴肩膀上的小影突然动了。
小影跳下苏晴晴的肩膀,落在地上,小小的身体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它歪着脑袋,幽蓝的眼睛眨了眨,看向苏媚,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天真:“姐姐,你身上香香的,像昨天晚上我偷偷闻过的‘桂花糕’,甜甜的,好好闻。”
苏媚正处于怒火之中,被一个小不点打断,有些不耐烦:“哪来的小虫子?滚开!”
小影非但没滚,反而飞到苏媚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姐姐身上香香的,像天上的桂花。但是……”小影突然话锋一转,小脑袋歪向一边,小爪子指向苏媚手中握着的一个小布包,“这个布包里面的‘小草草’,是不是快枯萎了呀?”
苏媚一愣,她身上确实用了一种自制的草药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不点认成了桂花糕的香味。她看着小影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心中的怒火莫名地降下去了几分。
“你胡说什么!”苏媚强作镇定,冷冷地看向小影。
小影却不怕她,依旧用那双天真的眼睛看着她,小爪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没有胡说哦。”它伸出小爪子,指向苏媚布包上露出的一根草叶,“你看,这根草叶的尖尖,昨天晚上被‘小猫咪’咬过一口呢。现在上面有个小小的牙印,而且蔫蔫的,没有昨天刚采下来的时候好看了。”
小猫咪?苏媚心中一惊,她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石灵肩膀上的小影突然用小爪子指了指石灵:“哥哥,你看,石灵的尾巴上,是不是沾着一根这个草叶呀?”
石灵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尾巴尖上,果然沾着一小片翠绿的草叶,正是苏媚布包里的那种草药!它猛地想起来了:“啊!对了!昨天晚上我饿了,看到这个草叶,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就咬了一口,结果苦苦的,不好吃,就吐掉了。难道……难道就是这个草叶?”
石灵说着,还举起尾巴尖,给苏媚看了看上面残留的草叶碎片。
“你……你们……”苏媚看着石灵尾巴尖上的草叶,又看了看小影那双狡黠的眼睛,心中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气又笑又有些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包,刚才光顾着生气,竟然没发现里面的草药被石灵咬了一口,还掉了一片在石灵尾巴上。这个小不点!竟然敢偷她的药草!
苏媚又羞又气,这要是传出去,她“医仙”的颜面往哪儿搁?她看向石灵,眼神虽然依旧冰冷,但已经没有了杀意,反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你这小家伙!”苏媚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石灵的额头,“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偷我的药草!”
石灵被点得缩了缩脖子,小脸上满是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饿了,以为是好吃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苏媚叹了口气,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递给石灵,“这里面是‘桂花蜜’,甜的,比你咬的那个苦草好吃多了,快吃吧。”
石灵眼睛一亮,接过硬邦邦的玉瓶,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舔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笑了:“哇!好甜!谢谢姐姐!”
看着石灵那副贪吃的样子,苏媚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那抹转瞬即逝的温柔,却被林辰和苏晴晴捕捉到了。
林辰心中狂喜,小影这神助攻来得太及时了!他知道,苏媚的气,算是被小影这个“小不点”给巧妙地化解了。
苏媚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布包重新整理好,然后看向林辰,眼神依旧冰冷,但语气却缓和了一些:“哼,算你们运气好。今天看在石灵的面子上,我就暂时不赶你走了。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一路上不许给我惹事,不许跟我顶嘴,更不许用你那‘概念·破妄’的眼睛到处乱看,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了!”林辰立刻打断苏媚,生怕她又反悔,连忙点头保证,“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惹姑姑生气!”
苏媚哼了一声,算是满意。她看了一眼苏晴晴:“走吧,去‘冰封之海’。别耽误了时间,阿尘的时间不多了。”
“嗯!”苏晴晴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感激地看了一眼小影,又看了看林辰,仿佛在说“谢谢你”。
林辰也松了口气,对着苏媚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姑姑!”
苏媚却别过头去,冷哼一声,率先朝着冰封之海的方向走去。
林辰和苏晴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他们连忙跟上苏媚的脚步。
小影则欢快地跳到林辰的肩膀上,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脸颊:“哥哥,现在可以走啦!”
林辰笑着摸了摸小影的头:“嗯,走!”
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前往冰封之海的旅程。
一路上,气氛缓和了不少。苏媚虽然依旧话不多,表情也冷冰冰的,但却没有再赶他们走。林辰也很识趣,尽量减少和苏媚的交流,只是偶尔会看看苏晴晴和石灵,确保他们安全。
石灵则像个开心果,时不时地说几句俏皮话,或者用它那双独特的眼睛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远处飞过的奇异鸟儿,路边会发光的小草等等,总能逗得苏晴晴露出笑容。
苏媚虽然没有说话,但偶尔也会看一眼石灵和苏晴晴,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柔和。
走了大约半天路程,前方的地势越来越险峻,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寒风呼啸着刮过,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小心脚下,这里的地面很滑。”苏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林辰耳中。
林辰心中一暖,连忙点头:“谢谢姑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