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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西郊,某军事管理区深处。
这是一栋外表毫不起眼的三层灰色小楼,隐藏在茂密的林木之中。但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象。墙壁、地板、天花板,肉眼可见之处都铺设着厚厚的吸波材料,将一切电子信号死死锁在内部。灯光是柔和的冷白色,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和肃杀。
二楼的核心安全屋内。
陈成被安置在一张特制的、兼具生命体征监测和物理防护功能的床上。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目光紧紧盯着手中那枚玄色玉琮。
此刻,这块差点让他命丧黄泉、又数次救他于危难的诡异之物,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变化!
刚才在被严密护送转移的路上,在几乎不可能被外界定位的特制防弹车内,陈成就感觉胸口的玉琮越来越不对劲。那股熟悉的刺骨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像是捂在胸口的一块暖玉?!
起初他以为是失血和惊吓后的错觉,但进入这间绝对静默的安全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玉琮表面那些蛛网般狰狞的裂纹深处,原本黯淡如萤火、甚至几乎熄灭的淡金色光芒,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亮起!光芒不再是冰冷死寂,而是带上了一种……活性?像是微弱的电流在裂纹构成的沟壑中流淌!更离奇的是,玉琮本身散发出的温热感越来越明显,透过层层绷带,清晰地传递到他手掌、胸口,甚至驱散了医院里残留的寒意,让他冰冷的四肢都开始回暖!
“王老!您快看!它…它发热了!里面的光在动!”陈成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奇和一丝激动,看向床边那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精神却异常矍铄的老者。这位就是京城连夜赶来的泰斗,文物与能量场领域的权威,王云山院士。他身边围着几个同样神情专注、眼神发亮的年轻助手,摆满了各种便携式的精密仪器。
“别动!保持姿势!”王院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浓浓的兴奋,他几乎将整个脸都凑到了玉琮上方几厘米的地方,手中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探测器,小心翼翼地扫描着。“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能量活性正在急剧升高!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物理定律!”
探测器屏幕上,原本代表玉琮能量场的几条几乎跌到谷底的曲线,此刻正如同坐火箭般疯狂飙升!那些代表裂纹损伤的红色警报区域,也在被急速修复的蓝色光斑快速覆盖!
“温度测量:32.5摄氏度…33.1…33.8…还在升高!接近人体体温了!”一名助手盯着手中的红外测温仪,声音发颤地报告。
“磁场读数异常!强度指数级增长!但…但被完美约束在玉琮本体周围不足五厘米范围内!天呐!这控制力!”另一名助手盯着磁场探测仪的频谱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频谱分析仪捕捉到超低频脉冲信号叠加!波形…波形从未见过!像是…像是某种…编码?!”第三名助手的发现更是石破天惊!
安全屋内,除了仪器发出的微弱嗡鸣和助手们压抑着激动的报告声,一片寂静。负责安保工作的监察组特别护卫队队长“铁壁”和他手下的几名队员,虽然不懂这些高深的科学术语,但看着专家们那近乎狂热的表情和陈成手中那块越来越亮、越来越暖的玉琮,也明白这东西恐怕要“活”过来了!他们的手都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眼神警惕而凝重。这东西,太邪门!
“它…它在吸收我的体温?”陈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感越来越强,甚至有点微微发烫,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恰恰相反!”王院士猛地抬起头,花白的头发都在激动地颤抖,厚厚的镜片后射出睿智而狂热的光芒,“是它在释放能量!温和的、可控的、带着生命特征的能量!它在为你疗伤!陈成同志!”他指着旁边连接着陈成身体的生命体征监护仪,“看看你的数据!心率正在平稳下降趋向正常!血压稳定回升!局部组织微循环明显改善!甚至…甚至你肋骨骨裂区域的骨密度信号都在异常活跃!这绝对不是人体自身的恢复速度!是它!是它在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刺激你的生命力!”
陈成愕然低头,看向监护仪屏幕。果然,之前那些代表异常危险的黄色、红色警报标识,正在一个个悄然熄灭,各项数值稳稳地朝着绿色安全区迈进!之前深入骨髓的疼痛和虚弱感,也奇迹般地大幅减轻!一股暖洋洋的、充满生机的力量,正从紧握玉琮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百骸!这感觉…太他妈舒服了!
“这…这玩意儿还是个大号充电宝?还是带疗伤功能的?”陈成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荒诞的幽默。
王院士也被他这比喻逗得咧了咧嘴,但随即又恢复了严肃:“比喻很形象,但不准确。充电宝只能提供电能,它提供的…是某种更高层次的‘生命能量’或者说‘信息能量’场!而且,它在尝试修复自身!同时…”王院士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指向频谱分析仪屏幕上那些跳跃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脉冲波形,“它在尝试‘说话’!通过这种我们暂时无法破译的编码,传递信息!它内部存储的东西,很可能要出来了!”
信息?!陈成的心脏猛地一缩!是那些名单!那些转账记录!那些血淋淋的证据?!
仿佛是为了印证王院士的话!
嗡——!!!
玉琮猛地一震!
裂纹深处的金芒亮度骤然提升!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被点燃!整个玉琮变得近乎半透明!无数细密的、如同金色血管般的纹路在玉琮内部清晰显现、急速流动!一股比之前更加温暖、更加磅礴的能量流瞬间涌入陈成体内!
“呃!”陈成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温泉里,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同时,大脑深处那种奇异的、仿佛来自亘古的“仙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低沉苍茫,而是变得清晰、急促!像是在吟诵!像是在呼唤!像是在…解锁?!
“峰值!能量释放达到峰值!”
“磁场约束稳定!核心温度稳定在37.2摄氏度!与陈成同志体温完全同步!”
“频谱波形剧烈变化!编码密度急剧增加!快!记录!分析!”
助手们的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拔高,手指在仪器键盘上飞舞成一片残影。
王院士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玉琮中心最亮的那一点!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要来了!承载着无数秘密和鲜血的核心原始数据,即将以何种方式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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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滨海市局废墟。
救援工作已经进入了最艰难、最残酷的阶段。
大型设备依旧只能在边缘小心翼翼地清理外围,核心塌陷区如同一个巨大的、由扭曲钢筋和碎裂混凝土构成的死亡迷宫。救援通道狭窄、曲折、充满未知风险,每一次推进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刺鼻的化学异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头发沉的血腥味。搜救犬烦躁不安地低吠着,指向深处某个方位持续示警。
“队长!有发现!是…是钱!”一名满身泥污、脸上被汗水冲出道道沟壑的搜救队员,从一条只能容人匍匐前进的缝隙里艰难地退出来,声音嘶哑颤抖,手里死死攥着一叠被血水和泥灰浸透、粘连在一起的东西。
负责现场指挥的市消防总队参谋长罗刚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叠东西。入手粘腻沉重。借着强光手电,他仔细辨认。那赫然是几沓被血几乎染透、又被凝固混凝土屑包裹粘连的百元大钞!钞票簇新,捆扎带完好,显然是刚从银行提出不久的“新钱”!
“位置?”罗刚脸色铁青,声音低沉。
“在…在证物室东侧配电间塌陷边缘…压在样沾满血污的、硬质的黑色塑料碎片。
罗刚接过一看,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那是一个被爆炸冲击和重物挤压得严重变形、几乎碎裂的警官证封皮!上面残留的警徽图案和警号数字…赫然是老钱的警号!!!
“老钱…”罗刚的拳头死死捏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老钱是局里的老刑侦,老实本分了一辈子!这些钱…绝不可能是他的!只可能是…证物!爆炸前,他可能正在转移或者核实某笔关键涉案现金!还没来得及带出去…
“继续挖!小心!一定要把老钱…找回来!”罗刚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怆。英雄,不该被埋在废墟之下!
“罗参!这边!生命探测仪有微弱反应!在…在援队员的惊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绝望中的一丝希望。
罗刚心头一震,立刻冲过去!在一个巨大的、由数块楼板犬牙交错形成的V字形塌陷口下方,生命探测仪的屏幕上,一个代表着生命体征的绿色光点正在极其微弱地闪烁,仿佛风中残烛!
“位置深度超过十五米!结构极其复杂!通道完全被堵死!只能从侧面一点点掏挖!但…但时间不够了!”负责操作仪器的队员声音带着哭腔。仪器显示的体征数据低得可怕,那微弱的信号,更像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令人心悸的震动从废墟深处传来!头顶的钢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扑簌簌的灰尘碎石落下!
“余震!快撤!!!”罗刚目眦欲裂,嘶吼着下达命令!
外围的搜救队员立刻拉着设备向后紧急撤离!
然而!
就在这地动山摇的瞬间!
那V字形塌陷口下方,最深处!
那个微弱的绿色光点,在生命探测仪屏幕上,骤然爆发出最后一点璀璨的光芒!随即,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熄灭!归于永恒的黑暗!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