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现在就像氧气舱里被抽走空气的实验鼠。”郑钧的声音冷酷得没有丝毫起伏,“生命维持系统随时可以中断。告诉我密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真的不知道!”诸成几乎是吼出来的,巨大的恐慌和绝望让他浑身颤抖,“陈成只说让我拍下它!他说拍了就有人能知道!他……他可能根本没想过需要密钥!或者密钥就在那个铁盒上!或者……”他脑中灵光一闪,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或者密钥就是那个铁盒本身!那盒子肯定有古怪!你们找到它!破解它!别再逼我了!”
他嘶吼着,汗水浸透了头发,眼神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崩溃而显得有些涣散。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陈成那微弱起伏的胸口,巨大的负罪感和绝望几乎将他撕裂。
郑钧静静地审视着诸成濒临崩溃的状态,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飞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虑。对方不想演戏。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对同伴生命的担忧,装不出来。难道……这个诸成真的只是一个被临时推向前台的棋子?一个传递信息的工具人?而真正的钥匙,在陈成手里?在那个不知所踪的铁盒上?或者……那个镜像体?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提箱屏幕。
屏幕上的威胁等级指示灯,从闪烁的黄色,缓缓退回了绿色。代表陈成生命体征的曲线,波动稍微平复了一些。
诸成如同虚脱般大口喘着气,瘫软下来,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密钥。”郑钧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那么,你的价值,仅限于此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宣判,让寒意瞬间冻结了诸成的血液。
“但,”郑钧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无比锐利,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压迫感,死死锁住诸成,“你那位朋友陈成,似乎知道铁盒意味着什么。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镜像体’,目标也明确指向铁盒和里面的东西……”他顿了顿,往前半步,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囚室里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诸成完全笼罩。
“告诉我,”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陈成为了那个铁盒,敢往竖井里跳,敢拿命去拼……他到底是谁?他背后站着谁?他真正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诸成下意识地摇头,声音虚弱。
“不知道?”郑钧俯下身,冰冷的视线几乎贴上诸成的脸,“你是他唯一信任的联络人。他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塞给你,让你赌命去传递信息……你却告诉我,你对他一无所知?”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诸成的意识上。他感觉自己所有的思维都在郑钧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下无所遁形。陈成的来历……那个神秘的铁盒……一次次险死还生的追杀……那个可怕的镜像杀手……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诸成的嘴唇哆嗦着,无数的疑问和恐惧碎片在他脑中翻搅,最终化为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呓语的念头,“他好像……在追查‘源头’……他在找真相……一个比监听、比李瑾、比你撕掉的那些文件……都要大得多的真相……”
“源头?”郑钧的眼神瞬间凝固!这个词仿佛触动了某个极其敏感的开关。他猛地直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匕首,死死钉在诸成脸上!那眼神里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混合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一种被触及核心秘密的震怒、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探究欲!
“什么源头?说清楚!”郑钧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冰冷控制,带上了一丝急促的厉色!
诸成被他突然爆发的强大气场震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我……我不知道!他只是提过一次……说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同一个‘源头’……他必须找到……”
“闭嘴!”郑钧猛地低喝一声,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他迅速转头,对着身后提着箱子的警卫斩钉截铁地命令:“立刻!最高优先级!动用所有权限,搜索竖井‘蜂巢’区域!给我找到那个铁盒!不惜一切代价!把陈成给我活着带出来!我要活的!立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警卫显然也感受到了事情的突变和严重性,神色一凛,迅速在箱体键盘上操作起来。
郑钧猛地转回头,再次盯向诸成。那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充满了审视、忌惮,以及一种……如同看着一枚即将引爆的、威力未知的炸弹般的疯狂决断。
“‘源头’……”他咀嚼着这个词,眼神深处翻涌着诸成无法理解的巨大旋涡。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瘫软在床上的诸成,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铁块砸下:
“看好他!从现在开始,他比那个铁盒更重要!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把他给我牢牢锁死在这里!他就是我们找到‘源头’唯一的……活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