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鲁公的人!那个穿铠甲的是侍卫长田塬!还有安国君曹复!”又有人喊,“他们是来杀季宗主,嫁祸季林大人,趁机吞并季家的!”
曹复指尖冰凉,瞬间明白过来。难怪暗探好抓、地点好审、营救好成,全是季林的圈套!他故意泄露消息,引他们来救季宁,再诬陷他们谋害宗主,好名正言顺地独立!
“季林!你好毒的心思!”曹复握紧火罐,眼神冷得像冰。
“毒?比起你们的狼子野心,还差得远。”季林冷笑,“鲁公不仁,派你们来害我兄长,季家今日,正式独立!”
“大哥!你撑住!我们一定带你出去!”季良抱着季宁,泪水直流,声音都在发颤。
季宁咳嗽着,枯瘦的手抓住季良的衣袖,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别……管我……走……”
“走!”曹复大喊,掏出火罐点燃引线。火罐燃烧的“噼啪”声响起,他用力一挥,十几个火罐朝着围上来的士兵飞去。
火罐落地,松油四溅,熊熊大火瞬间燃起。士兵们被火烫得惨叫连连,阵型瞬间乱作一团。曹复又掏出迷烟包扔在地上,浓烟滚滚升起,呛得士兵们咳嗽不止,头晕目眩,一个个东倒西歪。
“田塬大人,掩护我们!”曹复大喊。
田塬应声,举起长剑,带着侍卫们冲上前,死死挡住围上来的士兵:“安国君,快带季宗主走!我们断后!”
刀剑碰撞声、惨叫声、火焰燃烧声混在一起,震耳欲聋。曹复扶着季良,帮他托着季宁,在石砚的掩护下,朝着溶洞外冲去。
身后的侍卫一个个倒下,田塬浑身是血,铠甲被砍得破烂不堪,却依旧死死守住洞口,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不让一个士兵靠近。
“快走!别回头!”田塬嘶吼一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下一秒就被无数士兵淹没。
曹复咬着牙,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冲。季良背着季宁,泪水模糊了视线,脚步却丝毫不敢放慢,每一步都踩得又急又沉。
石砚断后,短刀挥舞得飞快,斩杀着追上来的士兵,身上也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衣摆往下滴。
终于冲出溶洞,季忠早已在外面等候,立刻上前接应,带着他们朝着边界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季林的怒吼,穿透夜色:“曹复!季良!我必追杀你们到底!季家独立,从此与鲁国势不两立!”
跑了整整半夜,远处终于出现军队的影子。公仪休见他们满身是血,连忙让人迎上来:“安国君,季将军,你们没事吧?”
曹复摆了摆手,指着季良背上的季宁,声音沙哑:“快!找郎中!季宗主中毒极深!”
季良小心翼翼把季宁放在地上,郎中立刻上前诊治,手指搭在他腕上,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曹复望着远处季家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溶洞所在的山谷,心里沉甸甸的——田塬和两百精锐侍卫,为了掩护他们,全没了。
季宁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看着曹复和季良,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季良跪在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泪水一滴滴落在季宁脸上,晕开细小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