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复指尖瞬间冰凉,捏着玉珏的手微微发颤。他早觉得季林动作太急,原来是扣着季宗主当筹码,难怪季宗主手下敢怒不敢言。
“溶洞在哪?”曹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在后山鹰嘴崖下,洞口用藤蔓挡着,还有二十个死士守卫。”衣袍人喘着粗气,“季林怕季宁大人泄密,给大人喂了慢性毒药,现在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季良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墙上。他扶住墙,指节泛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大哥……我对不起你……”
曹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连夜去曲阜见君上,救季宗主。”
马车在夜色里狂奔,车轮碾过青石板,“嗒嗒”声敲得人心慌。曹复坐在车里,手里攥着衣袍人的供词,还有那块宋国玉珏和假账残片——人证物证都齐了。
他心里嘀咕:这要是有现代的指纹鉴定,证据更硬,不过这些凑在一起,也足够让鲁公信服,反派再狡猾,也没算到会被顺藤摸瓜抓了现行。
曲阜宫城的大门,被马车声惊动。守城士兵见是曹复和季良,又看了看他们手里的信物,不敢耽搁,连忙去通报鲁公。
姬显穿着便服坐在殿中,眉宇间堆着倦意。旁边站着相国公仪休,身着深色朝服,须发花白,手里捏着卷竹简,眼神沉稳:“深夜求见,可是有急事?”
曹复把供词、玉珏、假账残片一一呈上:“君上,相国,季林勾结宋、邾,意图叛国独立,还囚禁了季家宗主季宁大人。断安城粮草、煽动谣言、弹劾我谋反,全是他的毒计!”
姬显拿起供词,越看脸色越沉,指节捏得发白:“好大的胆子!季林竟敢如此放肆!”
“君上,季林早有反心。”公仪休叹了口气,指尖抚过竹简边缘,墨迹都磨淡了些,“这些年他暗中招兵买马,勾结宋、邾。朝堂上的保守派,也是被他利用——他们不满曹复大人的学宫革新,季林就借机煽风点火,说大人要‘弃儒乱鲁’,逼着保守派联名弹劾,实则是为了削大人兵权,方便他行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务之急是救出季宗主。季宗主在季家威望极高,只要他出来,季宗主手下必然响应,就能牵制季林,避免事态恶化。”
姬显点头,当即下令:“侍卫长田塬,带两百精锐侍卫,随安国君、季将军前往季家后山营救季宗主!相国,你带五千兵马在季家边界接应,防止季林派兵阻拦!”
“君上,我也去!”曹复上前一步,“季林这人心眼多,营救的事,我得盯着才放心。”
“太危险了!”季良连忙劝阻,“季林的死士个个凶悍,你是安城的根基,不能冒险!”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曹复摇头,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我准备了火罐和迷烟,火罐里灌了松油,点着了能烧得旺,乱了敌阵;迷烟是艾草混曼陀罗做的,点燃后让人头晕目眩,正好对付守卫。”
他心里嘀咕:这火罐和迷烟虽简陋,但对付没防护的死士,比硬拼管用,至少能少些伤亡。
田塬接过图纸,眼里闪过丝赞许:“安国君心思缜密,有这些东西,营救成功率能高不少。”
季良见曹复态度坚决,不再劝阻,从怀里掏出块虎形玉佩:“这是季宗主手下的信物,我已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在溶洞附近接应,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