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重新组织力量了。”魏杰用手狠狠挠着头。他感慨说,张忠福不愧有手段、有能量,居然一口气批发了这么多的官帽,把我们的力量给分化了。
“马麦碧的,头发都愁脱完球了。”挠了一会头发后,魏杰把手伸到我面前,说你看嘛,这一抓就掉一大把的,怕是邛山这个专项整治搞完,会变成秃子哦。
“您这是肾虚。”我才不接这个茬,反倒说我们镇良乡有个老草医,掌握得有一个方子,专治肾虚、不举。下回去镇良办案的时候,我们可以顺道去看看。
凭我家老爷子的面子,应该可以打折。
“单单你晓得的,就有黄伟、陈恚和你自己。”魏杰也习惯了我的无礼,所以就采取了“你讲你的、我讲我的”策略,继续跟我分析形势。
他说,根据他的了解,这次被抽到邛山的各地的办案人员,基本每一个小组都有人得到提拔。
“连云阳这个省会城市都协调得了,而且还是一个正处级。”魏杰感慨说,别看张忠福是个大老粗,但是能量真的通天,一出招就分化了我们专案组。
“天上下糠,该猪过年。”魏杰说,既然张忠福给了这么多东西,那肯定是在做交换嘛,落了好处的人不一定会感激他,但是却还得遵守潜规则,收手,或者说出手不会那么重了。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给你好处啊。”我继续调侃魏杰,说擒贼先擒王,张忠福为什么不一举攻陷你,给你个副厅的岗位,你就不会和他打擂台了嘛。
“呵呵。”魏杰被我逗笑了。他说,人家张忠福是猪吗?立场不同、代表的利益集团不同,他推一个对手来埋自己?
“你还代表得有利益集团的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当天我有点愣,尽说一些看上去很白痴的话。
“代表谁?代表党和人民群众啊,这就是我的利益集团。”魏杰气呼呼地说,你脑袋里是进水了吗?从读警校的那一天起,老师们就教育我们,要惩恶扬善、除暴安民,所以我们代表的就是党和人民群众,和那些牛鬼蛇神斗争到底,确保社会大局和谐稳定,人民群众安居乐业。
“人,只要活在这个社会上,就会有阶级和阶层,就会有自己的利益团体。”魏杰气呼呼地说,为啥要有斗争,那就是因为不同的利益团体有不同的价值需求,所以当需求发生了碰撞的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保证公平正义,这就是暴力机关存在的初衷和意义。
“你得先问问自己,为何从警。”魏杰说,如果单纯地为了领那点工资,就不要加入这个警队,省得到时候真的需要付出生命和鲜血去战斗的时候,畏畏缩缩的。
“连自己代表谁都不清楚,初心和使命是啥都搞不懂,你还干啥子警察?”魏杰气呼呼地说,从我身上他可以看出,我们的公安队伍的思想教育工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不少的课要补。
“好吧,受教了。”我惭愧地看着魏杰,说我并不是警校毕业的,可能对公安事业的理解并不如他,还需要一步步积淀,慢慢地真正喜欢上这个行业。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了看魏杰,小心翼翼地说:有一个事情我一直都很困惑,您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有屁就放。”魏杰不耐烦了。
“为什么我们就认定,张忠福是站在对面的人呢?”我很严肃地分析,从表面上看,张忠福确实疯狂,确实有点像疯子,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说他就一肚子坏水,非得要和人民作对?
“有意思。”魏杰气得笑了起来,他说老子刚才给你说了半天,相当于白说了。来来来,今天我就给你说道说道,洗洗脑,让你更清醒一点。
“首先,张忠福是不是代表着特定的利益集团?”魏杰跟我说,人的社会属性决定了必定要依靠或者依附一个利益团体,所以张忠福是不是也一样?
“当然。”关于这点,我没有否认。
“第二,他这个团体团,是不是和我们所代表的团体发生了利益冲突?”魏杰说,这点你不能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