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是为了咱们的娃上学不用再踩一脚泥!
第四,是为了咱们村进镇或进城更方便,说不得还能通上班车……
修这条路完全是我苏瑶自己出资出钱,当然,如果你们当中还有什么想法,那这路不修也罢,大不了,我就把酿酒坊转到县城去,以后不在村里酿酒,自然也不会在村里招工,你们自己琢磨吧!这马路和酿酒坊不是非修不可,大家伙自己掂量掂量。”
李建国气的胡子直抖,拿手点着赵大丫他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是咱们全村人盼了多少年的大事!今天,就因为你们几家想多要几个钱,就要耽误全村的希望,耽误咱们子孙后代的前程?大家伙说说该不该答应?”
“那肯定不答应!”
“坚决不答应!”
“不能让他们几家毁了咱全村集体的利益!”
群情顿时激愤起来,村民们纷纷怒吼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甚至往前站了站,怒视着苏富贵等人。
李建国见火候已到,猛地站出来,官威十足,指着赵大丫母子三人:“赵大丫,苏富贵!苏吉祥!吴招娣,还有你们几个!听见没有?这是全村人的意思!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立刻签了赔偿协议,然后离开施工现场!
再敢阻挠,我马上给乡派出所打电话,按扰乱生产秩序、破坏集体建设处理!到时候不仅钱拿不到,还得进去蹲几天笆篱子!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赵大丫等人看着周围愤怒的村民,又看看脸色铁青、毫不退让的苏瑶和态度强硬的村长,嚣张的气焰终于被压了下去。
吴招娣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大柱死死拉住。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交织着不甘、愤怒和一丝畏惧。
在巨大的集体压力和明确的法律警告面前,他们那点撒泼打滚的心思,终究是上不了台面,也成不了气候了。
几人互相拉扯着,悻悻地退到了马路边,到村长那里签了名字,领了钱,离开时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但终究没敢再上前阻拦。
机器的引擎重新轰鸣起来,坚实的路基在阳光下一点点向前延伸。
解决了本村的刺头,苏瑶立刻转向李建国:“李叔,吴家村那边是什么情况?带我去看看。”
来到两村交界处,只见前公公吴安全带着七八个吴家村的村民,正堵在机器前面,双手叉腰,口沫横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吴安全看到苏瑶,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他抬高了下巴:“哟,这不是我们吴家的前儿媳妇苏瑶吗?
怎么,现在有钱了,回来显摆了?想从我们吴家村的地上过?可以!拿钱来!按这个数!”他伸出了五个手指,晃了晃。
苏瑶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只有厌恶,她冷冷开口:“吴安全,这修路是两村协商好的,经过公社领导们批准的。
补偿标准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在这里带头闹事,是不满公社领导的决定?”
“你少拿公社领导来压我!”吴安全有恃无恐,“这地是我们吴家的!标准是你们定的,我们不同意!今天不按我们的要求来,这路就别想修!”
“对!别想修!”他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起哄。
苏瑶在过来时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她不急不躁,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朗声道:“吴安全,你看清楚了!这是公社及县城领导的批文,上面明确规定了征地范围和补偿标准!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涉嫌扰乱社会秩序,阻挠四个现代化建设项目!”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吴安全身后那些有些动摇的村民,“还有你们,跟着他闹,到时候真追究起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为了多贪那点钱,被公社领导处分,值得吗?”
苏瑶的话在吴家村众人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些原本跟着起哄的村民脸上露出了犹豫和畏惧的神色。
公社的批文,县里的红头文件,还有“扰乱四个现代化建设”这顶大帽子,在八十年代的农村,分量是极重的。
然而,吴安全那双三角眼里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讥诮和更深的阴狠。
他上前一步,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苏瑶,语气里满是不屑:
“嗬!想拿文件吓唬我们?苏瑶,你以为就你认识两个字?我告诉你,老子在吴家村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别说公社,就是县里来的领导,到了这儿,有些事也得掂量掂量!”他这话并非吹牛,他未来女婿是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还没正式成婚,但这层关系早已让他自觉高人一等,腰杆硬得不行。
听说这小贱人准备搞个酿酒坊,这路她是非修不可的,这会儿死丫头片子肯定比谁都急,正好借此狠狠敲她一笔,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身材粗壮、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跳了出来,这是吴安全的大儿子吴有财。
他直接伸手指着苏瑶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她脸上:
“苏瑶!你少在这儿放屁!什么文件不文件,在咱们吴家村,就得按咱们吴家村的规矩来!五千块!少一个子儿,你们这路就别想从我们地头过!我看你们那机器敢往前拱一下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用凶狠的目光扫视着苏瑶身后那些来自和平村的村民和施工队员,一副“谁敢动就试试”的痞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