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微弱的、充满痛苦的呻吟,像一根烧红的毒针,瞬间刺穿了何雨水所有的神性与威严。
精准地,扎在她那颗名为“心”的软肋上。
她那即将踏出指挥室的脚步,猛地顿住。
那声沉重的脚步落地的声音,在这片狼藉的死寂中,如同天崩地裂。
她背对着龙头,高大的身影,像一尊被激怒后、又被钉在原地的神魔雕塑,周身那毁灭一切的领域,因为这剧烈的内心挣扎而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收缩,时而膨胀。
救她,就要她忘了自己。
不救,她便会魂飞魄散。
何雨水,这尊逍遥万古、视众生为棋子的无上凤主,第一次,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对龙头和玄机子而言,都是在神魂被碾碎的边缘反复横跳。
终于。
何雨水缓缓转身。
她那双足以焚天的凤眸中,怒火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可怕的、绝对的冷静。
她看着面色惨白的玄机子,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
“没有第三条路?”
玄机子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却被那双眼睛里的绝对虚无,吓得连动一动喉结的勇气都没有。
何雨水脸上,裂开一个极度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你活了近百年,修的是什么道?”
“遇事便说无解,那你这身修为,不如拿去喂狗。”
这番话,不带一丝烟火气,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具羞辱性。
玄机子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屈辱、恐惧、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在他眼中交织。
他知道,眼前这位是真的动了杀心。
如果他再说不出一个字,今天,龙组上下,都将为他的“无能”陪葬!
他咬碎了后槽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嘶哑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路……或许有!”
“但那不是‘解’法,而是‘炼’法!”
“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邪道!”
“说。”
何雨水抱着怀中因为痛苦而身体愈发冰冷的娄晓娥,一步一步,走到玄机子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天道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