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入口,被那个逆光的身影彻底堵死。
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模糊而高大的轮廓,宛如一尊从炼狱最深处踏出的审判之神。
阴暗、潮湿、充满了绝望气息的防空洞,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他的神殿,而匍匐在地的菊影,就是那即将被献祭的、卑微的祭品。
“游戏,结束了。”
那粗嘎的、属于傻柱的嗓音,如同天宪昭昭,在菊影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彻底碾碎了她最后残存的、名为“侥幸”的意志。
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彻底底。
自己引以为傲的九菊秘术,在那个人面前,就像三岁孩童挥舞的木剑,可笑而又无力。
所谓的S级上忍,所谓的百年传承,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极致的绝望,催生出了最疯狂的恶毒。
菊影挣扎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头。
那双因为恐惧和怨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逆光的身影。
她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比哭泣更加凄厉、更加诡异的笑容。
“是吗……”
她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何雨水……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在何雨水那双冰冷漠然的注视下,她猛地抬起双手,狠狠抓向自己的脸!
“刺啦——!”
一声皮肉撕裂的轻响。
那层作为伪装的、清秀女子的“人皮面具”,被她自己,连带着血丝,一把撕了下来!
面具之下,露出的,并非她原本的面容。
而是一张……一张何雨水无比熟悉,熟悉到几乎刻印在“何雨柱”这具身体的本能里,却又绝不应该,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脸!
那张脸,曾经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柔弱与愁苦,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能流下泪来,能轻易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她总是穿着打着补丁却干净的衣服,穿梭在四合院里,像一朵在贫瘠土地上顽强开放的、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是她!
秦淮茹!
这一瞬间,即便是何雨水那颗早已被无上道法淬炼得如万载玄冰般古井无波的凤主之心,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名为“意外”的裂痕。
她那双万古无波的凤眸,在一瞬间,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烂尾楼上,通过高倍率热成像望远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寒江雪,手里的通讯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秦淮茹?!四合院那个寡妇?她……她是九菊一派的上忍?!”
她的世界观,在今夜,第二次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
一个整天为了几毛钱、几斤棒子面跟邻居耍心机、卖可怜的农村寡妇,真实身份却是能与S级超凡者抗衡的邪术大师?
这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
防空洞内,死一样的寂静。
何雨水看着那张因为怨毒和疯狂而彻底扭曲的、属于秦淮茹的脸,凤眸中那丝稍纵即逝的意外,迅速被一种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仿佛发现了新奇玩具般的愉悦所取代。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