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夫人满腹疑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却从他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里，读懂了四个字——天赐良机。
她虽然不知道这“良机”从何而来，但她选择相信丈夫的判断。
她看向何雨水，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的少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或许，这所有的变故，都源于她。
接下来的细节商讨，完全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赠予大会”。
当何雨水按照规矩，提出要给娄家多少彩礼时，娄振华的反应，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彩礼？提什么彩礼！这是在打我的脸！”他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我们家嫁女儿，从来只有给嫁妆的！哪有收彩礼的道理！柱子，你要是认我这个爸，这件事就休要再提！”
说完，他转向娄夫人，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命令道：“去！把我的保险柜打开！十根大黄鱼，二十根小黄鱼，还有那个祖传的翡翠手镯，都拿出来！这是给晓娥的嫁妆！不！这是给柱子的！让他拿着，以后过日子，腰杆给咱挺直了！”
十根大黄鱼！
二十根小黄鱼！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那数字在他脑子里，已经不是钱了，是一座金山！
他刚想推辞，却被何雨水一个清冷的眼神制止了。
“哥，长者赐，不可辞。”
何雨水的声音不大，却让狂热的娄振华瞬间冷静下来，他恭敬地看向何雨水，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圣裁。
“娄先生的心意，我替我哥领了。”何雨水缓缓点头，“不过，黄金太扎眼，现在不比从前。换成房契和地契吧。城南那几间铺面，还有郊外那个庄子，一并过户到我哥名下，作为聘礼交换。”
娄振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高人！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黄金是死物，是浮财，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随时可能变成催命符。
而房产和土地，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时期，以“聘礼”的名义转手，才是最稳妥、最能保全家底的万全之策！
她这哪里是在要嫁妆，这分明是在指点他，如何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中，将娄家这艘船，最核心的资产，安全地转移到一艘永远不会沉没的巨轮之上！
“好！好！就按何大师说的办！”娄振华激动得语无伦次，连称呼都变了，“我明天就去办手续！不！我现在就让人过来办理！”
这桩震动了两个阶层的婚事，就在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氛围中，被一锤定音。
当何家兄妹俩走出娄家那扇雕花木门时，何雨柱的腿还是软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仿佛踩在云端。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尊荣，如此的被人重视。
娄振华那一口一个“好女婿”，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热情，让他那颗朴实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满足。
他转头看向身旁神情依旧淡漠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拜与感激。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妹妹带给他的。
“妹……”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最朴实的话，“谢谢你。”
何雨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胡同尽头那片被晨曦染成金色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哥，这只是开始。”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