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的扳机,在贾家五口人打着饱嗝,享受着那极致的、来自红烧肉的余韵时,被无声地扣动了。
最先发出异响的,是贾张氏那张肥硕的身子。
“哎哟……”
一声满足的呻吟,转瞬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那刚刚还让她感觉人生达到巅峰的、滚圆的肚子,此刻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烧红的钢丝球,一阵突兀的、尖锐的绞痛,猛地从腹腔深处爆发开来!
那痛感来得是如此迅猛,如此霸道,完全不讲道理。
“哎哟!疼!疼死我了!”
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猛地从床上弹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肥猪,双手死死地捂住肚子,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豆大的、油腻的冷汗。
她那张因为肥胖而显得獐头鼠目的脸,在剧痛的扭曲下,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妈,你怎么了?”秦淮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刚想站起身,一股同样诡异的感觉,却从她的小腹升腾而起。
那不是疼,而是一种……燃烧般的燥热。
仿佛有一簇无形的鬼火,在她子宫的位置被点燃,那火苗舔舐着她的内脏,带来一阵阵细密的、令人心悸的刺痛。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有万千蚂蚁在皮肤下爬行的奇痒,从她的后背、大腿内侧,疯狂地蔓延开来!
“痒……好痒……”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可那痒意却像是长在骨头里,无论她怎么抓挠,都无法缓解分毫,反而越抓越痒,越痒越是心慌!
“妈!我痒!我身上好痒啊!”
墙角,刚刚还沉浸在肉香回味中的棒梗,突然尖叫起来。
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只见他那瘦弱的胸膛和胳膊上,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了一片片铜钱大小的、诡异的红斑!
那红斑,不是普通的过敏,它像是活的,在皮肤下微微凸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沉的紫色,中央却红得发亮,仿佛皮下有岩浆在流动。
棒梗的指甲,早已因为长期不剪而又黑又长,此刻他就像一头失控的小兽,用尽全力在自己身上抓挠着。
“刺啦——”
几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他胸口。
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双因为极度瘙痒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只有疯狂和焦躁。
“哇——!妈妈,肚子疼!”
“我也痒……呜呜呜……”
小当和槐花两个小女孩,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蜷缩在地上,一个捂着肚子疼得打滚,一个哭喊着抓挠自己同样开始泛红的皮肤。
一时间,这间刚刚还沉浸在饕餮盛宴后的满足中的小屋,瞬间变成了哀嚎与哭喊交织的人间地狱!
秦淮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在地上疼得翻滚嚎叫、状若疯魔的婆婆;
看着把自己抓得鲜血淋漓、如同厉鬼附身的儿子;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两个女儿……
一股冰冷刺骨的、名为“恐惧”的寒流,瞬间从她的尾椎骨,野蛮地冲上了天灵盖!
陷阱!
真的是陷阱!
那锅肉!
那锅异常美味的红烧肉,就是何雨水那个小贱人摆下的鸿门宴!
她后悔了,她怕了!
她想尖叫,想求饶!
可那股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的、烈火焚身般的燥热与奇痒,却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一阵阵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她的身体,因为一阵阵剧烈的痉挛而蜷缩起来,那张曾经引以为傲的俏丽脸庞,此刻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救命啊!杀人啦!”
终于,贾张氏那穿透力极强的、杀猪般的嚎叫,冲破了门窗的阻隔,在黎明时分寂静的四合院里,炸响开来!
“咣当!”
中院二大爷刘海中的房门被猛地撞开,他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准备去接水,被这一嗓子吓得手一哆嗦,热水洒了一裤子。
“大清早的,号什么丧呢!”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可紧接着,贾家屋里传出的、那种不似人声的、混杂着哀嚎、哭喊、抓挠的动静,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作为院里的二大爷,官瘾极大的刘海中立刻嗅到了一丝“处理事件”的气息。
他把茶缸子往地上一放,背着手,官气十足地走到贾家门口,往里一瞧。
只一眼,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