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何雨柱,嘴里还在不停地安抚着:“你别慌,别慌!兴许就是发高烧了,小孩子家家的,常见的事儿!咱们赶紧……”
她的话没说完,一双眼睛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越过何雨-柱的肩膀,拼命往那昏暗的屋里瞧。
那眼底深处,哪有什么同情和担忧,分明是一种猎犬闻到血腥味时的、急于探究的精光。
这当口,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也穿戴整齐,一前一后地踱了过来。
刘海中挺着个肚子,两只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官架子端得十足。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领导训话的口气说道:
“何雨柱同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沉着冷静!哭,能解决问题吗?”
他顿了顿,下巴朝着屋里一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要慌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雨水同志,送到医院去!人命关天,耽搁不得!”
他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那两只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连挪动半分的意思都没有。
紧跟其后的阎埠贵,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他没看何雨柱,也没看那屋子,眼神一个劲儿地往秦淮茹搀着何雨柱的手上瞟。
他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那口气里带着一股子算计的味道:“哎哟,这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啊。二大爷说得对,得赶紧送医院。不过……这去医院,挂号、看病、拿药,里里外外的,可不是一笔小开销啊。傻柱……你这手头,宽裕吗?”
何雨柱的脑子已经成了一锅浆糊,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只是被刘海中那句“送到医院”给提醒了,猛地推开秦淮茹,像是疯了一样,转身就往外冲。
“对!医院!找大夫!”
他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石子上,硌得生疼,可他浑然不觉,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整个中院,几十口子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有的人脸上带着怜悯,有的人眼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更多的人,只是像在看一场不要钱的热闹戏。
那一道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何家那扇敞开的、如同深渊入口的门上。
秦淮茹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柱踉踉跄跄跑远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死寂的屋子,她咬了咬嘴唇,心里那点虚伪的担忧,已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快意和不安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这丫头,病得这么邪乎?
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这一病,易中海和贾张氏的那个计划,怕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顺着脊梁骨,一点点地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