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溃退的第三天,刘家堡的硝烟渐渐散去,空气中的血腥味被秋日的风冲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宁静,以及暗中涌动的重整力量。
刘江没有沉浸在“铁壁刘家堡”的声名里,他很清楚,一场惨胜之后,最该做的是消化经验,夯实根基,而不是沾沾自喜。
他首先做的,是召集所有护卫队头目、工程队和后勤队的负责人,在祠堂开了个总结会。
“这次能守住,靠的是弟兄们拼命,靠的是大家齐心,但问题也不少。”刘江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张画满了红圈和批注的防御图,“张猎户,你说说弓手队。”
张猎户站起身,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重:“少爷,弓手队这次打得还行,但箭太少了,打到最后只能用木棍凑数。还有,新补充的弓手准头不行,紧张的时候手都抖,得加强练。”
“王二,刀盾队。”
王二左臂的伤口还缠着绷带,他瓮声瓮气地说:“刀盾队守住了大门和缺口,但有几个新兵临阵慌了,差点被流寇钻空子。还有,藤牌太薄,被流寇的斧头砍破了好几个,得让王铁山他们想法子加厚点。”
赵忠作为护卫队总领,最后补充:“长枪队正面顶住了大部分攻势,但侧翼支援有时候跟不上,各队之间的配合还得练。另外,夜袭那晚,暗哨反应很及时,但信号传递还能更快些。”
刘江一一记下,点头道:“大家说的都是实在话。箭的问题,以后要多储备,不光买,还要自己做,让王木匠带着人多削箭杆,王铁山那边优先打箭头。训练的问题,赵大哥,你牵头,以后训练要加实战对抗,让新兵早点适应。装备的问题,王铁山,你看看能不能把藤牌加层铁皮,或者用硬木做盾。配合和信号的问题,咱们定几个简单的旗语和哨声,各队队长都要学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次战斗,暴露了咱们很多短板,趁着现在没事,都给我补上。下次再遇袭,不能再这么狼狈。”
总结完得失,接下来是表彰和抚恤。
校场上,所有护卫和流民都聚了过来。刘江站在台阶上,先念了战死的二十二个人的名字。念到每个人的名字时,全场都静悄悄的,有人忍不住抹眼泪。
“这些弟兄,是为了守咱们这个家死的。”刘江的声音沙哑,“他们的家人,只要在堡里的,以后口粮加倍,孩子由堡里出钱请先生教,老人由后勤队照看,不用干活。”
战死弟兄的家属哭了起来,却不是绝望的哭,带着一丝慰藉。
然后是表彰功臣。
“张猎户,一箭惊退王老虎,赏银五十两,升弓手队总领!”
“赵忠,身先士卒,守住缺口,赏银一百两,护院统领之职不变!”
“王二,带刀盾队死守门楼,赏银三十两,升刀盾队队长!”
“李村少年,临危不乱,射杀流寇头目,赏银十两,升弓手队小旗!”
“还有那个用石头砸退流寇的杂役少年,赏糙米五石,编入工程队,以后算正式工!”
一个个名字被念到,被点名的人走上前,接过刘江递过来的银子或粮食,脸上带着激动和自豪。尤其是那些新加入的护卫和流民,看到立功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眼里都亮了起来。
表彰完,刘江开始着手整编护卫队。
之前的护卫队在战斗中损失不小,又补充了不少新血,人员有些混乱。他决定重新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