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音谷外的荒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戴擎苍如同融入夜色的孤狼,身形在嶙峋怪石间闪烁,将残音谷那令人不安的呓语彻底甩在身后。他并未选择来时的路线,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专挑人迹罕至、妖兽盘踞的险峻山路而行。
《元息敛气诀》运转到极致,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块会移动的山石,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交融。即便如此,他依然能隐隐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窥视感,始终徘徊在极远处。
暗影阁的人,果然没有放弃。他们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即便暂时失去了猎物的踪迹,也会在可能的方向上布下罗网。
戴擎苍心中冷笑,却更加谨慎。他并不急于摆脱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有时候,让敌人自以为掌握着你的行踪,反而是一种掩护。
数日后,他穿越了流风仙州与青岚仙州交界处那片混乱的缓冲地带,重新踏入了青岚剑宗势力范围的边缘。直到此时,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显然,暗影阁的触手虽然绵长,但对青岚剑宗这等扎根深厚的老牌宗门,依旧心存忌惮,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深入。
戴擎苍并未立刻返回宗门,而是在边界处一座隶属于青岚剑宗的小镇稍作停留。他需要时间消化残音谷的收获,并处理掉一些不必要的“尾巴”。
在小镇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布下重重禁制后,他首先取出了那枚得自鬼脸摊主的黑色玉简粉末(他已将内容刻印识海)。仔细检查确认再无任何追踪印记后,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随后,他沉下心神,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识海中那副残缺阵图的研究上。
【轮回锁空】。
这四个字如同拥有魔力,每一次在心头浮现,都让他联想到李姗珊那清丽的面容和飞升时那崩裂的光桥。这阵图虽然残缺,但其勾勒出的空间节点与能量流转路径,充满了一种古老而晦涩的韵律,与他所知的现今仙界阵法体系大相径庭,更偏向于一种借助轮回之力干涉、乃至“锁死”特定空间的禁忌法门。
“飞升通道的崩塌,绝非意外……是有人以此阵,或者类似的手段,人为制造了空间紊乱,目标……或许就是姗珊?”戴擎苍眉头紧锁,心中的寒意与怒火交织。若真如此,那幕后黑手对轮回法则的领悟必然极高,而且所图甚大!
他将这副阵图与自己过往对阵法的理解,尤其是李姗珊曾经与他探讨过的轮回阵法精要相互印证,虽然无法完全破解,但也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至少对空间波动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研究阵图之余,他并未放下修炼。残音谷的经历,尤其是与暗影阁修士的短暂对峙和逃亡,让他对力量的渴望更加迫切。他必须尽快提升明面上的实力,才能在宗门内获得更多资源,也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调查真相。
在客栈停留的半月时间里,他借助剑窟所得和此次生死边缘的磨砺,终于水到渠成地将明面修为“突破”到了灵仙后期,距离巅峰也只有一步之遥。同时,他对外显露的青岚剑元也愈发精纯凝练,带着一股经过实战洗礼的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