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舰体刚停靠在破浪堡垒的港口，江伟就看到了停在隔壁泊位的沧澜号。
这艘银白色的战舰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舰身印着联合战队的徽章，与母巢舰体那带着生物肌理的暗紫色外壳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旧时代工业的结晶，一个是被江伟重塑的“生物奇迹”。
“江队，指挥官在指挥中心等你。”通讯器里传来苏清月的声音，她的指尖正划过虚拟屏幕，“对了，沧澜号的新舰长刚才来问，能不能和母巢舰体做战术对接测试。他说……想看看‘活的战舰’怎么打仗。”
江伟走向指挥中心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告诉他们，下午三点，东部荒原演练场见。”
指挥中心里，指挥官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指尖在标注着“邪魔集群”的红色区域轻点：“根据侦查，这次来的是‘腐骨魔群’，数量至少五千，领头的是只高阶腐骨王，能操控邪能雾腐蚀合金。”
他抬头看向江伟，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联合战队的五艘战舰都已就位，但我总觉得……还得靠你的母巢舰体。”
“沧澜号也在。”江伟的指尖落在沙盘上的东部峡谷，“那里地势狭窄，适合战舰配合堡垒防御。让母巢舰体负责正面拦截，沧澜号从侧翼迂回，用舰载炮清理漏网的邪魔。”
指挥官愣了愣：“你真要让那两艘舰配合？沧澜号的舰长昨天还跟我抱怨，说母巢舰体是‘违背科学的怪物’。”
“现在是末世，”江伟的眼神沉了沉，“能打邪魔的，就是好武器。”
下午三点，东部荒原演练场。沧澜号的舰长林舟站在舰桥，看着屏幕里缓缓驶来的母巢舰体，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艘战舰的外壳上布满淡紫色的血管状纹路，舰首的能量炮口像是生物的口器，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呼吸般的起伏——这根本不是战舰，是头披着金属甲的巨兽。
“舰长，母巢舰体发来战术信号。”通讯兵的声音带着犹豫，“它……它问我们要不要‘共享感知’。”
林舟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了敲：“共享感知？那是什么鬼东西？”他从军三十年，只听说过数据链共享，从没见过战舰用“感知”交流。
“应该是生物战舰的特性。”副舰长推了推眼镜，“江伟的神能能和母巢舰体同步，或许……我们能通过它看到邪魔的位置？”
林舟咬了咬牙：“试试！要是敢搞鬼，我立刻开炮轰它！”
指令刚下达，沧澜号的主控屏幕突然暗了下去。再亮起时，画面里不再是冰冷的雷达数据，而是一片流动的暗紫色视野——那是母巢舰体“看”到的世界。荒原上的每一只邪魔，甚至藏在岩石缝里的低阶腐骨虫，都在视野里亮着淡红色的光点，连邪能雾的流动轨迹都清晰可见。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林舟身边的通讯兵失声惊呼，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摔在地上。
江伟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笑意：“母巢舰体的生物雷达能穿透邪能雾，现在你们看到的，是实时的邪魔分布。沧澜号负责清理西侧的腐骨虫，注意避开它们喷出的酸液。”
林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收到。舰载炮组，锁定西侧红点，自由开火！”
沧澜号的舰载炮喷出蓝色的光束，精准地落在荒原西侧。腐骨虫被击中的瞬间，母巢舰体的舰首突然张开，数十根淡紫色的触手射出，像灵活的鞭子般缠住漏网的邪魔，触手尖端的吸盘瞬间吸干它们体内的邪能。
“那是……生物武器？”沧澜号的副舰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满是难以置信，“旧时代的资料里说，母巢舰体是失败的生物兵器，只会无差别攻击……”
“现在它是江伟的战舰。”林舟的目光落在屏幕里母巢舰体的身影上，语气复杂，“或许……旧时代的记录错了。”
演练持续了两个小时，当最后一只模拟邪魔被母巢舰体的触手绞碎时，破浪堡垒的观测站里爆发出一阵抽气声。堡垒战士们挤在观测窗前，看着那艘会“呼吸”、会“捕食”的战舰，脸上写满了三观碎裂的茫然。
“它刚才是不是……舔了舔舰首？”一个年轻的战士揉了揉眼睛，手里的能量枪差点掉在地上。
“你没看错！”旁边的老兵吞了口唾沫，“我还看到它的外壳上长出了新的鳞片——那玩意儿居然在自愈？”
唐晓晓站在观测站的角落里，听着战士们的议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清月：“你看他们，好像见了鬼似的。”
苏清月的指尖在平板上飞快记录着数据，嘴角却带着笑意：“换作是我，看到战舰会自己长鳞片，也得怀疑人生。对了，母巢舰体刚才向我要‘食物’。”
“食物？”唐晓晓愣了愣。
“就是晶核。”苏清月推了推眼镜，“它说刚才的演练消耗了3%的能量，需要补充高阶晶核。江伟的空间里不是有很多吗？我已经让医疗无人机送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江伟的身影出现在观测站门口。他刚和林舟敲定了协同防御方案，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却在看到唐晓晓时柔和了些：“都在这儿看热闹？”
“谁看热闹了。”唐晓晓递给他一瓶水，“我们在研究母巢舰体的自愈能力呢。对了，刚才堡垒的后勤官来问，能不能给母巢舰体刷上联合战队的徽章——他们觉得这样‘看起来更像正经战舰’。”
江伟接过水，喝了一口：“不用。让它保持原样就好。”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母巢舰体，舰身的紫色纹路正缓缓收缩，像在消化刚吸收的晶核，“它不是武器，是伙伴。”
这话恰好被旁边的几个堡垒战士听到，有人忍不住嘀咕：“伙伴？那可是旧时代的噩梦……”
江伟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个战士立刻噤声，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母巢舰体。江伟笑了笑，没再解释。他知道，要让这些习惯了钢铁战舰的战士接受“生物战舰”，还需要时间。
当天晚上，破浪堡垒的食堂里炸开了锅。起因是母巢舰体的“加餐时间”——一艘运输艇停靠在母巢舰体的侧面，将一车高阶晶核送了过去。战士们趴在食堂的窗户上，亲眼看到母巢舰体的外壳裂开一道缝，像张开的嘴，将整车晶核吞了进去，甚至还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
“我的天……它真的在吃东西！”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这到底是战舰还是怪物？”
“别瞎说！”旁边的老兵拍了他一下，却忍不住压低声音，“听说……江队能和它说话？上次西部堡垒战役，母巢舰体还主动用触手帮唐医生挡了邪能弹。”
“真的假的？”新兵的眼睛瞪得溜圆，“那它会不会像小说里的神兽一样，能变大变小？”
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苏清月抱着一摞数据板走进来，才稍稍安静下来。她把数据板放在餐桌上，推了推眼镜：“都围在这儿干什么？明天还要防御腐骨魔群，不想睡了？”
“苏姐，母巢舰体真的能和江队说话吗？”一个战士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