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瘫在礁石上缓了半刻，海水带着微凉的温度漫过脚踝，他低头看向母巢蜕下的旧壳。
那层外壳泛着暗银色的光泽，表面布满细密的能量纹路，刚才被海水冲刷时，竟没有沾染半点淤泥。
他伸手触碰，外壳的硬度远超星髓钢，指尖传来轻微的能量震颤——这东西还残留着母巢的本源能量。
“这些壳……”江伟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能吸收游离能量。”
母巢的意识在他脑海里轻颤：“旧壳里有未同化的晶核粒子，我刚才吞噬了表层，剩下的……对我来说太‘旧’了，但对你们有用。”它的舰体深处触手轻轻蹭了蹭江伟的机甲，像在撒娇，“硬度是星髓钢的三倍，还能导能，做护盾或者机甲装甲都很好。”
“剩下的都收起来吧。”苏清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声，“张副司令的人还在码头徘徊，我们得尽快撤离。”
江伟起身，用精神力将旧壳收进神魂空间。那些外壳碎片进入空间后，竟自发地贴合在一起，表面的能量纹路隐隐发亮，像是在缓慢修复。他收完最后一块，母巢的舰体突然低鸣一声，舰首的能量环闪烁着柔和的光。
“我能感觉到……旧壳里有旧时代的能量记录。”母巢的意识带着好奇，“等我再长大些，或许能解读里面的信息。”
江伟抬手拍了拍舰身：“先顾好你自己。”他看向远处海面上的微光——那是柳如眉拖延张副司令的巡逻艇，“这里不能久留，你需要更安全的地方成长。”
母巢的能量环颤了颤：“你要让我走吗？”
“是暂时分开。”江伟的指尖划过舰身的晶矿，“破浪堡垒周围盯着的人太多，你留在这里太危险。我可以把你收起来进入生物空间，但是影响你成长！往深海走，那里有更多能量晶矿，也没人能打扰你。”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通过神核和你保持联系，遇到危险立刻告诉我，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母巢的触手轻轻晃动，像是在点头。它缓缓沉入海沟深处，银白色的舰身逐渐隐入黑暗，只有舰首的能量环还亮着，像一颗逐渐远去的星。江伟站在礁石上，直到那点光芒彻底消失，才转身登上潜航器。
回到堡垒时，天已微亮。码头的巡逻艇早已撤离，只有柳如眉靠在机甲上打盹，机甲臂还维持着半展开的状态。听到潜航器的动静，她猛地惊醒，眼里的红血丝格外显眼：“搞定了？张副司令那老狐狸刚才还派人去医疗室查岗，被唐医生用‘江队精神力不稳需要隔离’怼回去了。”
江伟点头，脱下沾着海水的外套：“母巢已经往深海去了。”他看向能量仓库的方向，“旧壳我收起来了，等下你跟我去趟维修部，让他们分析下材质。”
柳如眉打了个哈欠，机甲臂咔哒收起：“行，不过先说好，我要拿一块做机甲刃——那玩意儿硬度看着就带劲。”
维修部的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味，老工匠王伯戴着老花镜，用能量探针戳着江伟取出的旧壳碎片。探针接触到碎片的瞬间，竟被弹开了，在金属桌面上划出一道火星。
“好家伙！”王伯咂咂嘴，“这硬度，比我见过的任何材料都强。你看这纹路……”他指着碎片表面的纹路，“能导能！刚才我试了下，把能量注入进去，它能顺着纹路循环，一点都不耗散。”
江伟心里一动：“能用来做护盾发生器吗？”
“何止！”王伯眼睛发亮，“做机甲装甲，能直接把能量护盾导到装甲表面，防御力翻两倍都不止！做武器的话，能量刃能维持更久，还不容易崩口。”他突然压低声音，“这东西……哪来的？”
“海沟里捡的。”江伟含糊带过，“您先做几块装甲板试试，用我的机甲做样本。”
王伯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收进工具箱：“三天后给你成品。对了，昨晚防线又出事了，南码头那边来了群‘铁脊蟹’，把铁丝网都撞破了，死伤了三个巡逻兵。”
江伟的脸色沉了下来。铁脊蟹是常见的变异生物，外壳坚硬，但很少主动攻击堡垒，这次集体冲撞防线，显然不对劲。
“我去看看。”江伟转身往外走，柳如眉立刻跟上，机甲臂的能量槽嗡嗡启动。
南码头的防线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铁丝网被撞出好几个大洞，地上散落着暗绿色的蟹壳碎片，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唐晓晓正蹲在临时医疗点，给一个断了胳膊的巡逻兵包扎，白大褂的袖子卷到肘部，手臂上沾着点血迹。
“清月姐在查监控。”唐晓晓抬头，眼底带着疲惫，“这群铁脊蟹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过来的，行动路线很奇怪，直奔堡垒的能量站。”
苏清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江队，你来看监控。”
监控室里，林玥正对着屏幕揉眼睛，屏幕上是铁脊蟹出现前的画面。红雾退去后的海面格外清晰，能看到一群铁脊蟹正沿着海岸线移动，而它们身后，隐约有个巨大的阴影在海水中游动，速度极快。
“那是什么？”江伟皱眉。
苏清月放大画面，阴影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头长达二十米的巨型章鱼，触手末端泛着紫黑色，上面布满吸盘，吸盘里竟长着牙齿。“是‘腐触章’，等级很高，之前只在红雾核心区见过。”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它在驱赶铁脊蟹撞防线，像是在试探我们的防御强度。”
柳如眉一拳砸在桌子上：“妈的，肯定是血帆盟搞的鬼！他们之前就用变异生物当炮灰试探堡垒！”
江伟没说话，意识沉入神核，试着联系母巢。深海里的回应很快传来，带着一丝兴奋：“我在东边深海峡谷发现了腐触章的能量痕迹！它刚才从这里经过，身上有血帆盟的标记——他们在它的触须上装了控制器！”
江伟的心沉了下去。血帆盟藏在红雾退去后的盲区里，竟用控制器操控高等级变异生物，这比直接派兵攻击更隐蔽，也更棘手。
“清月，能定位腐触章的位置吗？”
苏清月摇头：“它进入深海后信号就消失了。不过……”她调出堡垒的防御分布图，“如果它还想试探，下一个目标可能是西码头——那里的护盾上周刚出过故障。”
“我去守西码头。”柳如眉立刻起身，机甲臂的炮管发出轻微的充能声，“带上我的破甲锋，不信轰不死那章鱼！”
“等等。”江伟拦住她，“单独行动太危险。清月，你调整西码头的护盾能量，把备用发生器打开。林玥，监控周边海域的能量波动，一旦有腐触章的信号立刻通知。”他看向唐晓晓，“医疗点提前转移到西码头，多带些止血凝胶和骨折固定器。”
唐晓晓点头，立刻收拾医疗箱：“我让护士班的人也跟上。”
西码头的防线比南码头更简陋，只有两层铁丝网和一个老旧的护盾发生器。江伟站在了望塔上，小腹的神核轻轻跳动，通过与母巢的联系，他能隐约感知到深海里的能量流动。
柳如眉靠在机甲旁检查炮管，嘴里嚼着能量棒：“这破地方的风比南码头大十倍，要是腐触章真来，我非得把它的触须全剁下来烤着吃。”
唐晓晓蹲在医疗点旁整理器械，闻言忍不住笑了：“柳姐，你上次说要烤守核兽的爪子，结果还不是把能量晶石给它当玩具了。”
“那不一样！”柳如眉梗着脖子，“守核兽是自己人，腐触章是敌人！”
正说着，林玥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江队！西码头西北方向出现能量反应！是腐触章！距离还有五公里！”
江伟立刻启动了望塔的探照灯。光柱刺破暮色，照亮了远处的海面——一头巨型章鱼正破浪而来，紫黑色的触须在海面上挥舞，每根触须都缠着一圈金属控制器，闪烁着红光。
“来得正好！”柳如眉启动机甲，破甲锋的能量刃在暮色里划出银亮的弧线，“江队，我去缠住它！你让清月姐把护盾升起来！”
“小心它的腐蚀液！”江伟提醒道，同时联系苏清月，“清月，启动护盾！”
“收到！”苏清月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护盾能量正在加载，预计三十秒后启动！”
腐触章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冲到了码头前。它猛地抬起触须，紫黑色的腐蚀液像暴雨般洒向铁丝网。铁丝网瞬间冒起黑烟，被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柳如眉的机甲迎上去，能量刃劈在触须上，溅起一串火花——触须的硬度远超预期，只被劈出一道浅痕。
“操！这玩意儿的皮比龙鲸还硬！”柳如眉的骂声从通讯器传来，机甲被触须扫中，在码头上滑出老远，撞在护盾发生器上，发出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