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的修缮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了三日,庭院中破损的廊柱已更换一新,血迹与打斗痕迹被清理干净,红灯笼重新挂满檐下,虽不及庆典当日那般盛大,却也恢复了往日的规整肃穆。这日午后,余晚星提议在府中设小型家宴,一来慰藉连日来受惊的家人,二来也趁此机会商议应对玄铁卫与境外势力的对策。
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暖阁中,四面开窗,微风拂过,带来庭院中桂花的清甜香气。餐桌上,既有许月精心搭配的药膳,也有许宝最爱的甜点,荤素相宜,摆盘精致。张衍之端坐主位,余晚星陪在身侧,许明、许阳、许月依次落座,许宝则坐在余晚星怀里,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
“经过这几日的追查,玄铁卫的踪迹已有了眉目。”张衍之放下茶杯,沉声道,“据暗卫回报,那座废弃古寺位于京郊西山深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玄铁卫的主力应该就藏在那里。而且他们与匈奴残余势力的联络愈发频繁,恐怕很快就会有大动作。”
许明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紧锁:“爹爹,西山深处地形复杂,若是贸然出兵围剿,恐怕会陷入他们的埋伏。不如先派人摸清古寺的布局与玄铁卫的兵力部署,再制定周密的计划。”
张衍之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已让暗卫乔装成樵夫、猎户,潜入西山附近侦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我也可以帮忙。”许阳突然开口,放下手中的画笔,“我曾多次到西山写生,对那里的地形还算熟悉。而且我可以装作画友采风,暗中绘制古寺的地形图,为爹爹提供参考。”
余晚星有些担忧:“西山危险,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
许阳笑着安慰道:“娘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身份。而且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不会出问题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玄铁卫的人既然能混入庆典,说明他们擅长伪装,我以画师的身份前去,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
张衍之思索片刻,觉得许阳的提议可行:“好,那你便多带几名精锐暗卫,务必注意安全。绘制地形图时不必急于求成,安全第一。”
许月也说道:“二哥,我给你准备一些解毒药和疗伤药,你随身携带,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有个防备。”
许阳点了点头:“多谢三妹。”
席间的气氛渐渐凝重,许宝似乎察觉到了大人们的心事,放下手中的桂花糕,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娘,二哥,我们一定会打败坏人的,就像爹爹在边疆打败匈奴一样!”
他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暖,沉重的氛围也缓解了不少。余晚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宝儿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打败坏人的。”
家宴过半,许明起身说道:“爹爹,娘,明日京城有一场文人雅集,不少学界名流与朝中官员子弟都会参加。我想去参加,一来可以交流学问,二来也能趁机打探一下朝中官员对玄铁卫之事的看法,看看是否有官员与他们勾结。”
张衍之赞许地说道:“这个主意好。你行事沉稳,心思缜密,正好适合做这种打探消息的事情。不过要注意分寸,不可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孩儿明白。”许明躬身应道。
许月也说道:“娘,我最近在整理医案时,发现几例奇怪的病症,患者都是突然昏迷,脉象紊乱,却查不出病因。我怀疑这些病症与玄铁卫有关,或许是他们在暗中使用某种迷药或毒药。我想多去几家医馆走访,收集更多病例,研究解毒之法。”
余晚星欣慰地看着子女们:“你们都长大了,能为家族、为家国分忧,娘很欣慰。月儿,你在走访医馆时也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可疑人员,立刻通知暗卫。”
“孩儿记住了。”许月点头应道。
看着子女们各有打算,各展所长,张衍之与余晚星心中满是骄傲。他们知道,护国公府的未来,就寄托在这些子女身上。
第二日,许明如期前往文人雅集。雅集设在京城有名的“兰亭轩”,轩外流水潺潺,翠竹环绕,环境清幽。前来参加雅集的文人雅士们身着儒衫,或坐或站,有的挥毫泼墨,有的吟诗作对,气氛十分热烈。
许明刚一走进兰亭轩,便有几位同窗迎了上来:“许兄,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许明笑着回应:“抱歉,路上有些耽搁,让各位久等了。”
他与同窗们寒暄片刻后,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众人。雅集中既有真心交流学问的文人,也有一些官员子弟在旁高谈阔论,炫耀家世。许明注意到,有几位官员子弟神色诡异,时常私下交谈,眼神闪烁,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趁着众人饮酒作诗的间隙,许明故意走到那几位官员子弟身边,与他们攀谈起来。通过交谈得知,这几位官员子弟的父亲都是朝中的反对派,一直对张衍之的封爵心怀不满,认为张衍之手握兵权,功高震主,早晚会威胁到朝廷的安危。
许明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说道:“护国公忠心耿耿,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封爵也是实至名归。各位兄台此言,未免有些偏颇。”
其中一位官员子弟冷哼一声:“许兄,你是护国公府的公子,自然为你父亲说话。但你可知,如今朝中不少官员都对护国公心存忌惮,若不是皇上信任,护国公恐怕早已引火烧身。”
许明笑了笑,没有再争辩,心中却已明白,这些官员很可能与玄铁卫有所勾结,想要借玄铁卫之手,除掉张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