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动了。
一道无形无质，专门针对神魂的“碎魂刺”，以一种后发先至的诡异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老者那即将消散的残魂之中。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老者那张因决绝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苍老面容，在消散的最后一刻，骤然凝固，化作了纯粹的惊愕。
随即，彻底湮灭。
连带着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击杀金丹后期修士（残魂），获得道行七百二十年，已全部炼化吸收】
第二道碎魂刺，紧随其后，刺入了那具重伤垂死、意识混乱的血傀头颅之中。
本就核心受损，神智不清的血傀，在金丹自爆的冲击下，意识早已濒临崩溃，根本无法抵挡这来自神魂层面的致命攻击。
那双即将熄灭的鬼火，剧烈地挣扎了两下，最终，彻底化作了两点死寂的灰烬。
【击杀金丹境血傀，获得道行八百五十年，已全部炼化吸收】
干净利落。
一尊金丹真人，一头千年凶物。
瞬息之间，神魂俱灭。
……
滚滚烟尘，如同厚重的帷幕，缓缓落下。
密道内，一片狼藉。
老者自爆的中心，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的岩石被高温熔化，凝固成琉璃状，还冒着缕缕青烟。
小飞半跪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看着那巨坑，面具下的眼神复杂难明。
姜天宸则被气浪冲撞在墙壁上，华贵的衣袍变得破破烂烂，披头散发，嘴角溢血，狼狈到了极点。
他呆呆地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巨坑，眼神空洞。
福伯……死了。
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无论他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都会笑着为他收拾残局，会慈祥地叫他“少主”的老人。
就这么……没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是悲伤吗？
不。
姜天宸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他怎么会为了一件“工具”的损坏而悲伤？
他只是愤怒。
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两只肮脏的臭虫爬过、啃噬、最终彻底弄坏的愤怒！
这已经不是挑衅。
这是亵渎！
是对他姜天宸，乃至他背后整个姜氏与道氏天族，最赤裸裸的羞辱！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姜天宸那张俊美的脸庞，彻底扭曲变形。
“你……竟敢……动我的东西？”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被彻底绷断！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不顾身体的虚弱，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李青疯狂扑去！
“我要你死！我要将你神魂抽出，日夜用冥火灼烧，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状若疯魔的姜天宸，李青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是侧过身，对着小飞吐出一句话。
“拦住他。”
小飞的嘴角，在那副开裂的面具下，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拦住他？
说得轻巧！
姜天宸虽然现在是强弩之末，但疯狗咬起人来，才是最疼的！
更何况，自己凭什么要听你的？
小飞心中腹诽，身体却很诚实。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挡在了李青与姜天宸之间。
“锵！”
漆黑的短刃与血色的长剑，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这一次，小飞却感觉轻松了不少。
姜天宸身受重创，此刻完全是靠着一股怒火在硬撑，招式虽然依旧狂暴，却早已没了章法，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