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贾环远去的背影,卫若兰一阵感慨,而贾环也再不是当年那个跟着他习武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成长为运筹帷幄的军中主帅了,经此一战贾环之名必定威震大漠......
瑞王府的书房内,空气沉闷得近乎凝固。紫檀木太师椅稳稳立在窗前,椅背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在昏暗光线下透着几分冷硬,瑞王端坐其上,他手中捏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秘报,薄薄一张纸,却似有千斤重,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啪!”
一声脆响骤然打破沉寂,密报被狠狠拍在紫檀木书案上,力道之大,让案上的青瓷笔洗都晃了晃,溅出几滴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狰狞的墨痕。
书房内侍立的秦子明等人闻声皆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垂首躬身,连大气都不敢喘。秦子明偷眼瞥见瑞王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心下不由得一紧——王爷这怒火,怕是要烧到自己等人身上了。
果然,下一秒,瑞王的怒吼便如惊雷般炸响:“这群没用的鞑靼人!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他猛地站起身,踱到书案前,一脚踹在案腿上,实木案腿发出“吱呀”的呻吟,“本王给了他们多少银钱粮草?给他们递了多少情报?没弄死老四也就算了,怎么连个西海也守不住,待到老四的队伍回来,本王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怒火翻腾间,瑞王的目光骤然落在秘报上“贾环”二字,眼神瞬间变得愈发阴鸷,仿佛淬了毒的冰刃:“还有这个贾环!又是他!前番救治太子、强夺兵权,此番又在西海搅局,屡次三番坏我好事!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秦子明见瑞王怒火中烧,额上已渗出细汗,他斟酌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触怒瑞王:“王爷息怒。鞑靼人这一败,固然可惜,可眼下局势确实越发对我们不利了——西海一战后,朝廷声望大涨,圣上对贾环更是愈发看重。不过……”
他话锋一转,抬眼偷瞄了瑞王一眼,见对方神色稍缓,才继续说道:“贾环如今还在西海善后,远在京都之外,暂时不足为虑。可眼下最棘手的,是太子殿下——他虽缠绵病榻,半死不活,却始终占着太子之位,让王爷您处处受制,不如我们......”说到此处,秦子明故意顿了顿,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手掌虚握,对着自己的脖颈,做了一个利落的“抹脖子”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瑞王闻言,猛地转头看向秦子明,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书房内的空气再次凝滞,秦子明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心跳不由得加速——他知道,这句话里的心思,既是瑞王所想,也是最犯忌讳的。
片刻之后,瑞王才缓缓移开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绝:“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打压本王,处处与我作对,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不成?”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窗外,见院中人影稀疏,才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可不想落个‘弑兄’的名号——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虽伤不了本王根基,却也能添不少麻烦。”
秦子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了然,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瑞王耳边:“王爷放心!如今太子殿下本就病入膏肓,太医都说他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只需……略施小计,让他在夜半无人之时‘一命呜呼’,到时候对外只说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谁又能看出破绽?旁人只会当是天不假年,绝不会怀疑到王爷您头上!”
瑞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看向秦子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嘴角的冰冷弧度也柔和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秦子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明显的认可:“你啊,现在倒是看事情越发明白了。”
秦子明感受到肩上的力道,心中大喜,连忙躬身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办妥,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说完看向瑞王,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