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军也红了眼,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砸下,烧得滚烫的金汁(粪便混合毒药)顺着城墙倾泻,被泼中的交州士卒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皮开肉绽,甚至可见白骨。更有守军点燃火把,扔向靠近的云梯和飞桥,试图将其焚毁。
战场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每一刻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根部的土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煳味。
魏延负责主攻东门,他身先士卒,顶着盾牌,冒着箭失滚石,亲自攀爬云梯,口中怒吼:“跟老子冲上去!先登城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他勇不可当,接连格开几支射来的箭矢,眼看就要跃上城头。突然,一声暴喝传来:“魏延休得猖狂!”只见凌统手持长枪,如同猛虎般扑至,枪尖直刺魏延面门!
魏延只得挥刀格挡,两人再次在狭窄的城头边缘展开激斗!刀光枪影,劲气四溢,周围的士卒竟无法靠近。
与此同时,其他各门的战斗也同样惨烈。赵云负责的北门,攻势虽不如魏延那边狂野,却更加沉稳有效。他指挥弓弩手精准点名守军军官和操作守城器械的士卒,大大减轻了登城部队的压力。交州士卒在其指挥下,层次分明,一波波冲击,不断消耗着守军的体力和守城物资。
黄忠坐镇后方,调度有方,将预备队和补充的器械源源不断送上前线。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交州军虽然伤亡不小,但在绝对兵力的优势和悍不畏死的冲锋下,终于在东门和北门两处,成功打开了局面,有数十名悍卒登上了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
城头肉搏,最为惨烈。刀刀见血,枪枪夺命。交州军凭借人数优势,不断挤压守军的生存空间。凌统虽然勇猛,连杀数名交州军校尉,但自身也被多处创伤,血染战袍。他见东门防线岌岌可危,心中大急,怒吼连连,却无法扭转颓势。
董袭那边情况更糟,面对赵云稳扎稳打的进攻和精准的远程压制,西门守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将军!顶不住了!弟兄们死伤太惨重了!”一个满身是血的校尉踉跄跑到凌统面前哭喊。
凌统环顾四周,只见城头上还能站着的守军已经不多,而城下,更多的交州军正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北门传来!伴随着守军的惊呼和交州军的狂吼!
北门的城门,在冲车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下,终于支撑不住,碎裂开来!
“城门破了!杀进去!”赵云目光一凝,亮银枪向前一指,早已等候多时的交州精锐如同洪流般涌入城门洞!
北门告破,如同堤坝决口,瞬间动摇了整个守军的意志。东门、西门的守军闻讯,更是军心涣散。
“公绩!事不可为!快走!”董袭浑身浴血,带着几十名亲兵冲到凌统身边,一把拉住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保留有用之身,以待来日!”
凌统看着不断涌上城头的交州士兵,看着身边越来越少、面露绝望的部下,虎目含泪,发出一声不甘的悲吼,终于被董袭和亲兵强行拖下城头,从早已准备好的南门突围而出。
主将一逃,剩余的守军更是土崩瓦解,或降或死。交州军彻底控制了郴县四门,大队人马涌入城中,巷战零星持续了片刻,便彻底平息。
至日落时分,郴县城头,已然换上了“陈”字大旗。
此战,交州军以伤亡近八千的代价,攻克桂阳郡治郴县,俘获守军四千余人,缴获粮草军械无数。而凌统、董袭仅率不足千骑,狼狈逃往零陵。
桂阳郡,自此易主。陈暮北伐的第一步,虽付出惨重代价,却终告成功。荆南的门户,被硬生生砸开了一道缺口。消息传出,天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