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山,论道台上,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了尘和尚与李慕白联手,凭借对心性之道的深刻理解和自身经历的真诚分享,在道理上竟与五宗联盟的代表们斗得旗鼓相当。了尘的佛理圆融通透,每每从众生平等、因果轮回的角度阐释“有教无类”的慈悲与智慧;李慕白则剑心澄澈,以自身剑道印证“心性修为才是根本力量源泉”的观点,言辞犀利,直指传统仙门过于看重资质灵根而忽视心性培养的弊端。
台下众多观礼的散修和小门派修士,起初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随着论道深入,不少人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陷入沉思。红尘书院提出的理念,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哼!巧舌如簧!”烈火门门主烈阳子性情最为暴躁,见言语上难以压制对方,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周身火煞之气升腾,“任你道理万千,修行界终究实力为尊!你红尘书院既然标榜有教无类,想必门下弟子也个个不凡?可敢与我门下弟子切磋一番,以实战见真章?!”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阵骚动。这才是众人预料中的环节——论道不过是个幌子,最终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云飞扬宗主目光微闪,并未阻止。他也有意借此机会,掂量一下红尘书院的真实斤两。
李慕白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眼中战意更盛,朗声道:“有何不敢!我书院弟子修为或许尚浅,但心志之坚,未必逊于他人!”
了尘却微微蹙眉,他深知书院弟子入门尚短,真正有修为在身的寥寥无几,如何能与这些宗门精心培养的弟子相比?这烈阳子分明是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烈阳门主,”了尘沉声道,“切磋交流,本是美事。然修行之道,贵在明心见性,而非争强斗狠。若以胜负论道之高低,岂非本末倒置?”
“秃驴休要推诿!”烈阳子狞笑,“不敢便是不敢!若连弟子间的切磋都不敢接,你这红尘书院,又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不如趁早关门大吉!”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多是五宗联盟的弟子和附庸势力。形势急转直下,道理之争瞬间被引向了实力比拼。
李慕白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应战,却被了尘以眼神制止。了尘心知,此刻若应战,无论胜负,都已落入了对方的节奏。胜了,对方会说是侥幸,或指责书院弟子修炼了邪法;败了,则书院理念将彻底被踩在脚下。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就在了尘思索如何破局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清晰地响彻整个广场:
“烈阳门主此言,未免有失偏颇。”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青色流光自天边疾驰而来,瞬息间便落在论道台上,光华敛去,显露出云尘的身影。他依旧是那副平淡无奇的样貌,但此刻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令人不敢轻视。
“院长!”李慕白惊喜道。
了尘也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云施主,你回来了。”
云尘对二人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平静地看向烈阳子以及台上的云飞扬等人,拱手道:“在下云尘,红尘书院院长。适才听闻门主要与我书院弟子切磋,不知想如何切磋法?”
烈阳子见正主出现,冷哼一声:“简单!双方各派三名弟子,轮流上场,胜者留,败者下,直至一方无人可派!怎么,云院长不敢?”
云尘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好奇、或讥讽、或担忧的面孔,缓缓道:“非是不敢,而是觉得此法……有失公允,亦与我书院理念不符。”
“哦?如何不公?”云飞扬宗主终于开口,语气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