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尊赶忙起身让座,沙元秃去为他沏了一壶茶。
杜伯熙道:“你们放走了童姑娘,如今麻烦来了吧!”
袁尊和沙元秃都沉默不语。
杜伯熙又道:“今天我出谷巡视打听到,童宏凡已率天下武林群雄逼进花刺谷,准备解救童姑娘。但童姑娘在我们手上,他们投鼠忌器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童姑娘已经逃离花刺谷,童宏凡便肆无忌惮了。”这是意料中的事,袁尊和沙元秃并不感到吃惊。
沙元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远道而来,且是一群乌合之众,而花刺帮人才济济,以逸待劳,正好和他们决一雌雄,杀他个片甲不留。”
袁尊不禁一惊。
杜伯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赞道:“好!有斗志!花刺帮危难之际就需要你这样朝气蓬勃、敢作敢为的热血男儿。”停了一停,又话题一转:“花刺帮人才济济,且以逸待劳,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应该可以与童宏凡决一胜负。可是如今帮中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此外童宏凡有官府撑腰,此消彼长,相比之下花刺帮并不占优。再说,我也不想一场恶战,伤害无辜,将来我登上盟主之位,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他们都是我的部下。你们有何万全之策应付?”
沙元秃顿时茫然无措。
袁尊沉思了一阵,道:“这些天我也在想,如果童宏凡率人杀到,我们该如何是好?既然帮主不想一场恶战,以退为进,弃谷而走。”
杜伯熙颇感惊诧,当下眉头一皱。想道:“花刺帮人才济济,强大无比,如果弃谷逃走还有何颜面登盟主之位统率武林?”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让袁尊把话说完。
袁尊道:“花刺帮人才济济,在江湖上无人能敌,但与官府相比,还微不足道,不能妄自尊大。如果与官府为敌,可能暂时会取得一些胜利,但最终难逃失败的命运。官府对付花刺帮没有动用朝廷大军,足见他们根本没把花刺帮放在眼里。不少官府中人惧怕花刺帮是事实,但他们惧怕的是花刺帮中的一些为非作歹之徒,并不能说明花刺帮强大到可以与官府抗衡了,这一方面你可不能糊涂呀!”
杜伯熙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袁尊又道:“我说的弃谷而走,指的是先解散花刺帮。”
杜伯熙忍不住惊道:“解散花刺帮不等于花刺帮灭亡了吗?”
袁尊点了点头道:“正是,平心而论,由于花刺帮中一些害群之马在江湖上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触犯王法,惹恼官府招来今日之大祸。如今的花刺帮在江湖上已经臭名昭着,不得人心。这不是我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看不起花刺帮,而是事实。既然如此,我认为花刺帮也没有在江湖上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杜伯熙顿时面色大变,愠怒道:“这么说来童宏凡将不战而胜了?”
袁尊道:“让童宏凡不战而胜有何妨?我们弃谷而走,主要是保存实力,等待来日东山再起。”
杜伯熙道:“花刺帮若弃谷而走,将四分五裂,众将士也会各奔东西,要重新召集在一起,谈何容易?”
袁尊道:“我们弃谷而走,目的就是改换门庭,另起炉灶,让人们忘掉花刺帮这段罪恶的历史。对那些害群之马要坚决驱逐出帮,这样我们可以改名换姓后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江湖上,只要我们行侠仗义,不惹恼官府,不与官府为敌,帮主登上盟主之位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杜伯熙听他言之有理,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想到自己数十年创建的花刺帮在江湖上曾盛极一时,顷刻间将不复存在,不禁黯然神伤,感到几分无奈。
送走杜伯熙后,沙元秃对袁尊的做法也有些不解,想道:“袁副帮主,如果童宏凡不战而胜,他不就居功自傲,更是在江湖上耀武扬威了吗?宫大人要想官复原职岂不是梦想了。到那时,龙云道长、穆三清等横行霸道之徒岂不成了官府功臣?说不定还会在官场上谋个一官半职呢?自己要替施姑娘报仇也更困难了。他们再作威作福,天下百姓恐怕又要受苦了。”心念及此,直怨老天不公。
次日,袁尊被杜伯熙安排去谷外打探童宏凡的动向。
沙元秃闲得无聊,想跟随他去却被杜伯熙拦住了,说是有要事与他相商,当沙元秃追问是何事时,杜伯熙道:“花刺谷来了位客人,需要你作陪。”
沙元秃微微一怔道:“什么客人,我认识他吗?”
杜伯熙点了点头道:“你认识他,既然然是客人,我们就要以礼相待。”顿了顿又喟然叹道:“花刺帮人才济济,曾威风八面,没想到为摆脱险境,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沙元秃好奇心起,问道:“这位客人是谁,他能助花刺帮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