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对吃并不讲究,只要填饱肚子,能解馋就行,对山珍海味根本没有兴趣,便笑道:“贺长老太抬举我了,我怎么担当得起。”
贺长老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沙少侠何须见外,我今天要向沙少位介绍几位朋友。”说完,击了三手掌,从屏风后面走出三人来。
沙元秃认得他们是洪长老、崔香主、和曾经难为宫大人的曹知县,不由得脸色一变,疑云顿起,心想:“洪长老和崔香主在一起并不奇怪,可是曹知县在这里出现就有些奇怪了。”见大家颇为尴尬,贺长老笑道:“其实大家无需介绍都认识的,今日难得在此一叙,都是朋友,不得提及往事,一醉方休。”
洪长老,崔香主和曹知县冲着沙元秃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沙元秃对洪长老及崔香主、曹知县难为宫文达之事非常气愤,不仅对他们殊无好感,而且还有深仇大恨。见贺长老设宴款待自己,他知道酒场中的规矩和江湖规矩一样,很复杂,很讲究。他不知道酒桌中到底有多少规矩,但自从他步入江湖以来,关于酒桌中的趣闻已听得不少,什么酒桌中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啦!酒桌中没有化解不掉的恩仇呀等等。
于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和贺长老并无交情,他为何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论辈份资历,自己对他恭恭敬敬的才对,莫非他们别有用心?是有求于自己或者想利用自己?自己到花刺帮的时间不长,对贺长老的为人如何一点不知,但却见识过洪长老、崔香主及曹知县,他们个个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自己若被他们利用岂不成了他们帮凶。
心念及此,才明白贺长老精心准备的菜肴虽然可口,却是不可以随便吃的,若是按他以往的脾气,必然负气愤然离去。但他出道以来,跟随曲三河受曲三河教导,知道如何知书达礼,知道了如何知恩图报,面对贺长老的‘一番好意’,心里虽然有气,却发作不起来。至于他们宴请自己究竟有何目的,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于是在贺长老客气的催促下,自己坐在了首席。
贺长老让仆人每人斟上一杯酒,说道:“大家别拘束,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说着夹起一只野鸡腿放在沙元秃面前的碟中,出于礼貌,沙元秃点头致谢。
由于关系特殊,气氛始终异常,沙元秃夹了些菜放在嘴,菜肴虽可口,嚼在嘴中,却好像索然无味,难以下咽,心里惴惴不安。
贺长老端起酒杯起身道:“首先敬大家一杯,欢迎大家光临。”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洪长老、崔香主及曹知县说了一些客套话,也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沙元秃曾醉过几次,见酒色变,心里清楚喝酒后会浑身不舒服,当下看了贺长老一眼道:“贺长老,我不能喝酒!”
贺长老笑道:“男子汉大英雄怎么能不喝酒呢?这才是第一杯,全喝了吧!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沙元秃无法拒绝只好将酒饮下。
众人又吃了些菜,贺长老又端起一杯酒,对沙元秃道:“沙少侠,欢迎你投奔花刺帮,你能为花刺帮效力,真是花刺帮之福,我敬你一杯,一来为你接风洗尘,二来预祝你在花刺帮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说完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沙元秃清楚别人敬自己酒若拒绝便有看不起别人之意。对方是帮中长老,自己哪敢看不起他?便道:“贺长老,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我确实不能喝酒,一喝就醉,这杯酒喝了后就不再喝了,行吗?”
贺长老道:“你先把这杯酒喝了再说。”待沙元秃硬着头皮将酒喝下,几人几乎同时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
沙元秃赶紧吃了些素菜,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拒绝下一杯酒时,忽见贺长老向曹知县递了一个脸色。
曹知县站起身来端着一杯酒来到沙元秃跟前说道:“沙少侠,我们以前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有得罪的地方,尚望沙少侠见谅,我敬你一杯,向你赔罪。”
沙元秃虽然和曹知县有仇,但也没有打算在贺长老府上报仇,见状暗暗叫苦,想道:“看来已经上了贼船,这酒是非醉不可了。自己和曹知县、洪长老、崔香主有冤,他们怀恨在心,不敢找自己明算帐,会不会串通一气借酒来暗算自己?让自己酒醉后丑态百出后无法在花刺帮立足?”尽管如此,碍于贺长老情面,也不便翻脸。于是说道:“曹知县,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酒我不能喝?”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地望着沙元秃。
曹知县颇感尴尬,道:“沙侠士,为什么?”
沙元秃道:“我喝酒就醉,所以不喝?”
曹知县道:“你是怕酒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