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听宫玄翡说得头头是道,仍将信将疑,总觉得那军官只因官场失意而自杀有点不可思议,官场失意后痛苦是难免的,但也不至于痛苦到扔下家人不管而自尽呀。便又问道:“你是如何判定他是心理压力过重而自杀的?”
宫玄翡道:“此类事在民间少有发生,但在官场上却不少见,正如刚才我听到有人说的一样,他们无论多贫穷,多么受人欺辱,但他们都有顽强的生命力,能够支撑得住。然而在官场上,别看他们个个财大气粗,风光无限,一旦遇到挫折便一蹶不振,再看到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冤家依然风光无限,旁人又说三道四,心里难免失去平衡,自暴自弃。最终走上轻生之路。因此我真担心爹会步他后尘呢?”
沙元秃这才消除了心中的疑团,说道:“这么说来,那军官自杀看上去是他自己不争气,与别人无关,事实上罪魁祸首仍是他的长官。”
宫玄翡道:“那军官自杀仅分析他自杀,其原因好像是为人所逼。事实上他自杀全怪他自己,确实与别人无关,人生一世,不如意之事很多,即便他今天不自杀,以他这脆弱的心态,命中注定他早晚也会自杀。”
沙元秃似乎不赞成他的观点,想分辩但欲言又止。
宫玄翡本想以此事告诫沙元秃引以为戒,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成功和失败的,见沙元秃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颇感失望,同时也不再言语。
二人沿着送亲的队伍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终于在另一个小镇上追上了送亲的队伍,邝掌门在这个镇上定了酒席,送亲的人正大吃口喝,似乎在进午餐。
如此庞大的送亲队伍和如此贵重的嫁妆,自然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们。
邝掌门看到如此多的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当然也感到自豪了。
沙元秃骂道:“看来他们今天是到不了磐石庄了,不就是选了个好女婿嘛,就如此铺张,有什么风光的,还绕道而行,沿途还订上酒宴招待客人,向世人炫耀。”他当然不会让邝掌门知道他的行踪,于是和宫玄翡在镇西头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一客栈歇脚吃午饭。
宫玄翡见沙元秃昨夜没有合眼,今天又长途奔走,并且还要行刺龙云道长,心想送亲的客人此时正大吃大喝,在吃喝完毕之后还要休息休息,因此在短时间内还不可能离开这小镇。况且送亲队伍庞大,即便走了也容易打听他们的走向。于是便要了一个房间,要沙元秃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沙元秃确实也感到十分疲倦,只因杀龙云道长心切,怕跟不上送亲的队伍,但勉强支撑着。此刻见有时间休息,也不再推辞,只是心里无限感激宫玄翡替他想得周到。
宫玄翡吃过午饭闲得无聊,便到店外到处走走,此刻忽听得背后隐隐有人说道:“真没想到,在小镇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宫玄翡不禁大吃一惊,立刻多了一份戒备之心。
转身一看,只见两个二十岁上下少年正冲嬉皮笑脸,说三道四,似有侮辱自己之意,心里非常气恼,想去教训他们一顿,又怕闹出事来引起邝掌门的注意,只好忍住。转身要回客栈。
那两个少年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其中一人说道:“姑娘,向你打听个事如何?”
宫玄翡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也是外地人路过这里的,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人道:“你也是外地人?真巧啊!我也是外地人。”不管宫玄翡理不理他,那两个少年自报了姓名,宫玄翡才知道他们两人一个叫阿财,一个叫阿旺,是石光汉的徒弟,又不由得一惊,心想:“石家正是大喜的日子,他们不在家帮忙,到这镇上来干什么?”好奇心起,驻足便说道:“久仰,久!仰原来二位是石庄主的高徒!”
阿财毫不谦虚,笑道:“对呀!石庄主是我们师傅,石公子石并普是我们师弟,他被汀州的童大人看中,要做官啦!”
阿旺也说道:“是啊!我们石师弟将来一定做个大官。”
宫玄翡忍不住暗自好笑,敷衍了一句:“你的石师弟真有福气呀!不过福兮祸所伏,你的石师弟做官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难说清呢?”
阿财和阿旺见宫玄翡对石并普步入官场之事不屑一顾,并还出言相讽,都不禁为之一怔,想道:“她一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因此也没在意。
阿财道:“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送亲的队伍从这镇上经过。”
邝掌门在这个镇订下酒席招待客人谁人不知,宫玄翡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故意发问,瞥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