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翡见沙元秃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啦?同是习武之人,你应该和邝掌门打声招呼才不失一个后辈的礼节呀!”
沙元秃道:“我看他那神气模样就生气,靠别人风光,算什么英雄好汉,想当初他被仇家徐旺迟所逼,不惜举债携重金前往陪罪,是何等的丢人···。”他话没说完,忽听得李清池也喊道:“沙少侠,等一等。”
沙元秃转头一看,只见李清池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待他来到跟前止住脚步,沙元秃问道:“李庄主,还有何事?”
李清池道:“前边不远有个小镇,我陪你喝酒去。”
沙元秃笑道:“你不品尝邝家的山珍海味了。”
李清池道:“邝掌门身份变了,哪还看得起我们这些浪迹江湖,且处处受辱的镖师呀!还是到前边镇上掏钱买酒喝得痛快,尽管没有山珍海味,但心里踏实,不会遭人白眼。”
沙元秃连连赞道:“好,有骨气,邝掌门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看不起他们呢?”于是和李清池来到一个镇上找了一家客栈向店小二要了几个道菜,一坛老酒便一杯一杯地痛饮起来。
宫玄翡知道沙元秃心情不好,过量饮酒非醉不可。但她也没有阻拦,只希望沙元秃借酒消愁,真正从酒中清醒过来。
沙元秃和李清池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沙元秃道:“李庄主,我真不明白,滕总镖头为何将劫贼放了。”
李清池一脸的无奈,叹道:“过去之事,就别再提他了,你想过没有?这两名劫贼武功低微,却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邝家门前行劫镖局,可见他们并非独脚大盗,背后一定有人主使。如果他们真看中了我们的镖银倒也罢了,如果他们故意制造事端,麻烦可大了。干走镖这一行,难免得罪一些人,有人对我们怀恨在心,想找借口难为咱们也就不足为怪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主使人就在邝家。”
沙元秃道:“原来你们是惧怕他们?但是你们惧怕他们,我可不惧怕他们呀!只要他们俩招出主使人是谁,我可以找他们算帐呀!即便怕连累你们,不去找他们算帐,但你们知道暗算你们的主使人是谁,日后才好防备呀!”
李清池摇了摇头道:“这两名劫贼行劫未遂,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须穷追不舍?走镖这一行,宁肯与劫贼交朋友,也不愿与劫贼结下冤仇,至于主使人是谁,还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最好,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
沙元秃道:“李庄主,你变了,以往豪情万丈的李庄主已经变得软弱无能了。人家欺负到头上,居然连对方和身份都不敢知道。”
李清池摇头叹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一方水养一方人,我们在江湖上飘零,为求生存,就得适应不同的环境。不然,寸步难行。”
沙元秃既为李清池变得软弱无能感到惋惜,也深深为他们的处境深表同情。自己武功高强,尚且处处遭人白眼,李庄主武功低微,又无权无势,受人欺辱也不足为怪了。说道:“李庄主,我很想帮你们,却也帮不了你们。因为是你们不想接受我的帮助。”
李清池道:“沙少侠,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江湖险恶,不是以武功高强就能应付的。”沙元秃顿生一种怀才不遇的惆怅,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李庄主,你刚才说那两名劫贼想打劫你们的镖银,原来你是押镖的?不是向邝掌门献贺礼?”
李清池点点头,喝了一怀酒后带着几分醉意说道:“邝掌门如今身份不同了,胃口也大了,我们哪有金银去高攀他呀!此次到灵祥派是替别人献贺礼的。”
沙元秃道:“替别人献贺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送贺礼居然还有请别人代替的。请镖局代送贺礼,这礼一定不轻吧!主人是谁?”
李清池沉默了一阵,道:“主人是一位官爷,至于这位官爷是谁,你就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沙元秃愕然不解,李清池又道:“根据形势的需要,为求得更多的生意,我们镖局又多了一条规矩,就是为雇主保守秘密。我作为镖局的一员,会遵守这条规矩。”
沙元秃道:“你们有苦衷,我不会追问。不过我猜测,你的这位雇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会拍马屁。”
李清池苦笑道:“为求生存,雇主是什么角色,我们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我们需要的是他们的酬金,不然怎么养家糊口?不过你也猜得不错,这雇主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送给邝掌门的五千两银子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说完,眼圈红了。
沙元秃也有些忿忿不平,说道:“这官爷倒是很阔气,一出手就是五千两两银子。”接着又对宫玄翡笑道:“宫姑娘,这位官爷是谁,我们尊重李庄主。但他既然对邝掌门如此‘孝敬’,想来不是什么大官。宫大人曾是知府大人眼下的大红人,家中应该藏金万两了吧!你好福气呀!”
宫玄翡见他有几分醉意,也笑道:“是呀!等着你去享受呢。不过你也别做梦了,我爹逃出汀州时是什么模样,你难道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