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心头不由得一喜,这人正是龙云道长。
沙元秃因失去施范晔虽心中悲痛,却险些笑出声来,感到非常痛快,想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龙云道长不可一世早就该有此下场了。果然是份厚礼。”
龙云道长已被折磨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惊恐万状,极为狼狈,昔日威风,荡然无存。
裴莲琛见众人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好不得意,嘿嘿笑道:“你们都怕他三分,我可不怕他,他的狐朋狗友要为他报仇,冲着我来就好了。他今日落到我手上要杀要剐,由得我了,他逼死施姑娘,并且连遗体都不放过,我虽不想要他性命,但要剥他一层皮,来祭奠施姑娘。”
龙云道长听了,知他并非恐吓,不寒而栗。仿佛此刻裴莲琛拿着刀正剐自己皮,痛得他哇哇大叫,引得众人忍俊不禁,心里都感到痛快淋漓。
裴莲琛喝道:“你嚷什么?我还没惩罚你呢?”等龙云道长回过神来,羞愧得直骂自己糊涂。
宫文达乃习武之人,却身在官场,尽管他已被解职,在他心目中,依然是‘王法’最重要。他非常痛恨龙云道长,恨不得将他处死。但也不赞成用武力解决争端,他见不可一世的龙云道长被人戏弄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虽觉解恨,更多的还是忧虑。
龙云道长逼死施范晔,该当受罚。他已落到裴莲琛手中,激愤之下的施安田会不会放过他?如果闹出人命,官府追查起来,怎么交待?自己在官场多年,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龙云道长受残忍的折磨而死?又怎能眼睁睁地看到他们触犯王法而袖手不管?龙云道长罪大恶极,如果放他一条生路肯定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由得感到极为为难。
杜伯熙是嚷得最厉害要替施范晔讨回公道的人,见龙云道长被擒,自然欣喜不已,可是欣喜之余,又开始犯愁:“龙云道长在江湖上臭名昭着,人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都想诛之而后快。将他处死,当然是除去江湖上一大祸患,可喜可贺,但是江湖上没有龙云道长兴风作浪,激起事端,武林中各帮派间将会在曲三河的率领下和睦相处,团结一致,这虽然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但对花刺帮却极为不利。
龙云道长罪该万死,当然不能放过他,但现在将他处死还为时尚早,只要自己登上盟主宝座,难道还愁对付不了他吗?”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顿时暗暗欢喜:“我何不将龙云道长交给曲三河处置,将矛头指向曲三河?如果曲三河处置他,于我丝毫无损。如果宽恕他,人们必定对曲三河不满,影响其声誉。此外,人们对裴莲琛非常恐惧,我还可以震慑他来赢得人们的好感,可谓一举多得,
他内心非常欢喜,却深藏不露,仍一脸凝重的神色,当即喝道:“裴莲琛,江湖上岂能容得你胡闹?龙云道长作恶多端,可气可恨,但你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你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我是无权惩罚你的,按江湖规矩,应该将你和龙云道长一起交给曲三河处理。”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不解。沙元秃想道:“好不容易将龙云道长抓获,如果将他交给曲三河,岂不是放虎归山?”只见裴莲琛勃然怒道:“杜伯熙,你休要多管闲事,我将龙云道长抓来为施姑娘报仇,与你有何干?”
杜伯熙道:“施姑娘含恨而死,他的仇当然要报。但用你那沾满血腥之气的手为她报仇岂不玷污了她的神灵?同时还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你先将龙云道长放了,看看曲三河按江湖规矩该如何惩罚他?如果曲三河处事不公,我再将他抓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宫文达这才明白杜伯熙的用意,细细一想,也有道理。于是表示赞同,支持将龙云道长交给曲三河。
龙云道长心里暗暗高兴,想道:“将我交给曲老盟主,虽难逃惩罚,但至少能保全性命,也不会受皮肉之苦了。”
杜伯熙喝道:“裴莲琛,你还不赶快离开清池山庄并在江湖上消失,难道非逼我出手么?”
裴莲琛怒道:“你以为我会惧你?一个个都假惺惺的,施姑娘有难,都声称要保护她,结果谁保护过她?她遇害,都立誓要替她报仇,但谁又能为她报仇?一句空话,只不过为自己沽名钓誉罢了。”
沙元秃,宫文达,杜伯熙都曾立誓要保护施范晔,要为施范晔报仇雪恨,但都在等待观望,与敢作敢为的裴莲琛相比,就逊色多了。
杜伯熙道:“你武功虽高,但邪不胜正,况且有宫大人的帮助,难道还斗不过你?”裴莲琛吓了一跳,想道:“单打独斗,我不惧他,但他有宫文达的帮助,自己就难有优势了。”无奈之下,只好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清池山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和杜伯熙赌气而带来杀身之祸。
裴莲琛走后,杜伯熙当即向施安田告辞,押着龙云道长去至尊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