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田沉默了一阵,道:“我的忍让已经到了极限。”
沙元秃又怕施安田只是敷衍自己,冲着他笑了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塌下来我们两人顶着!看曲老盟主能把我们怎样?”说完伸出右掌要和施安田击掌为誓。
施安田也报之一笑,紧紧握着他的手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以后再也不能让范晔受委屈了!”
沙元秃笑道:“施大侠,你终于省悟过来了。不!应该是我们。如果不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你和我合力就是称霸天下也不难。何须天天看别人脸色?”
施安田点了点头,对他的看法表示赞同。沙元秃道:“邝姑娘说得很对,如今我们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束缚着,必须尽快挣脱这束缚。”
施字田微微一怔。沙元秃道:“施大侠,你知道这神秘力量是什么吗?”
施字田摇了摇头。
沙元秃道:“旁观者清,当时我也不明白这神秘力量是什么,后来邝姑娘告诉我,这神秘力量就是名和利。你也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被这神秘力量束缚了?”
施安田点点头道:“邝姑娘真精明。”沙元秃道:“施大侠,我们要做狮子,狮子就要有狮样,不然别人就会把我们当病猫。”
施安田道:“沙少侠,—。”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两人渐渐话不投机,互道了声:“珍重。”便分手告别。
送走施安田后,沙元秃没有回至尊堡,而是怀着极复杂的心情在江湖上游荡。如今施范晔已许配人家,但他对施范晔的关心仍超过对自己的关心,施范晔受屈辱也就等于他受屈辱。他想帮助施范晔,可总是有劲无处使。他觉得无颜再见施范晔,却又渴望见到施范晔。
这天早上,他毫无食欲,草草摘了些野果充饥,便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以消磨时光。此刻走来一高瘦老头,约五十岁上下,满脸的皱纹,见了沙元秃便嘻嘻笑道:“年轻人,是谁惹你生气了?怎么不高兴?”
沙元秃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那高瘦老头又道:“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怎么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
沙元秃本来心情极烦,见他有纠缠不休之意,顿时怒道:“我想杀人,你再啰嗦,我便送你去西天见佛祖老爷。”
他这话当然是吓吓对方而已,心想对方一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不仅没被吓退,反而又笑嘻嘻的道:“你想杀人就去杀吧!在这儿闷闷不乐,又有何用?如果武功不济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如果想杀我,却是万万不能,别以为你练了几年武功就心高气傲,年轻人应虚心好学才对。”
刚说完,又大叫起来,连声道:“不行,不行,人命关天,岂可随便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大度一些。是谁惹你生气,大可不必与他斤斤计较?有烦恼时,喝几杯酒,美美地睡上一觉,一切烦恼都将忘得一干二净的,何须杀人解闷,害人害己?”
说完从身上摘下葫芦递了过去,又道:“这是上等的成年美酒,喝了它,当一回神仙,保证烦恼一扫而空。”
沙元秃想道:“我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想来他不会在酒中下毒加害于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便拒绝道:“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只可惜我素来不喜欢饮酒。”
那老头问道:“不喜欢饮酒,那你喜欢什么?”
沙元秃道:“我想尽自己能力,将那些为祸民间的武林败类个个清除干净。可惜未能如愿。”
那高瘦老头先是一愣,后又忍不住哈哈笑道:“我道你为何烦恼,原来是想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真不愧典型的大侠风范,佩服,佩服!”
沙元秃瞪了老头一眼,低声道:“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