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汉夫妇对望一眼,石夫人想道:“也许有旁人的缘故吧,他不好意思接收。改机会悄悄给他就是。”
便笑道:“施大侠真是好人一个,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勉强了。”遂收回了银票。
施安田想道:“吃人口软,拿人手短,我才不稀罕你的银票呢。”便又问道:“不知石夫人有何事找我?”
石夫人道:“事情是这样的,你是江湖上的大名人,并普经你指点武功,这两天练功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对你是仰慕之至,想请你签个名留作纪念,不知施大侠肯不肯赏脸。”
施安田笑道:“不就是写几个字嘛!这有什么为难的?”
石光汉夫妇及邝铁青一家人都不胜欢喜,石夫人连连赞道:“施大侠真是好人一个,不像有些人,写几个字报酬少了还不高兴。”
施安田让他们拿来笔墨,石夫人笑道:“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于是带他到左侧的一把仙桌旁。
施安田只见桌上已备好笔墨,还平放着一面锦旗,上面印有“恭贺并普:武功进步神速,敬上”字样。想必石夫人要自己在敬上前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了,这样不知情者还以为我送了他一面锦旗了吗?但他还是明知故问道:“石夫人,你要我在哪儿签字?”
石夫人的答复果然与他的想法一致。
施安田抬头一看,见墙上已挂上不少锦旗。细看内容,大多是赞颂并普武功和文采的,也有颂扬并普行侠除恶、助人为乐的。看得出石家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并普身上了。至于这些颂语是否属实,是哪些人所赠送,他倒没心思去理会了。毕竟石家十分富有,只要肯花银子,随便找几个武林名宿在他自己已备好的锦旗上签上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天来,自己确实指点过并普的武功,但他根基不扎实,是否从中受益不得而知,是否进步神速更难想象了。随后他提笔在锦旗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屋中之人无不连声赞道:“好字,好字!施大侠不仅武功高强,人品也好,字也写得好。”
施安田淡淡笑了笑,借故离去。
待墨迹已干,石夫人便令人将锦旗挂在墙正中央醒目处,只要有客人来访,站在厅外便可瞧见。一家人细看着面面锦旗,无不得意非常。
可石夫人在得意之余,却又不免感到丝丝惆怅:石家锦旗虽不少,但真正缺少一面有含金量的奖旗,如果石家有一面由曲老盟主亲笔提字,印有‘天下第一’字样的奖旗,不知该有多风光?
邝铁青道:“石兄,看得出施大侠今天不大高兴,你还是找个法子把银票给他送去吧!”
石光汉微微一怔,埋怨石夫人道:“都怪她不避嫌,当着众人给他银票,他不好意思收下,当然不高兴了。”
石夫人道:“我哪不避嫌了?这儿有外人吗?我给他银票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即便悄悄给他,也会成为公开的秘密,与其如此,何须遮遮掩掩?你们尽管放心,我会想办法将银票给施大侠的。”
石光汉和邝铁青夫妇都点头称是,石光汉道:“要尽快将此事办妥,可不能得罪了施大侠。”
邝明茹道:“你们不用费心了,施大侠不会要你们银票的,我也看出来了,他确实生你们气了。”
石夫人微微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邝明茹道:“其一,施大侠不想这些银票影响其声誉。其二,施大侠和沙少侠是好朋友,伯母此举有轻视沙少侠之嫌,从而使施大侠不高兴。其三,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俩根本就不想去至尊堡,听并普说过,你们本想留他们多住几日的,却突然改变主意,这分明有逐客之嫌,他们能高兴吗?平心而论,沙少侠真有那么可恨吗?为何你们都看不起他?”
石光汉夫妇面面相觑。
邝明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所河西,不要小看施大侠和沙壮士,以施大侠、施女侠、沙壮士和浩木大师的实力,天下谁人能敌?但是现在他们被一支神秘的力量分开了,没形成合力而已。”
石夫人微微一怔:“什么神秘力量?”
邝明茹道:“名和利。”
石夫人默默点了点头。
邝明茹道:“施大侠和沙壮士被名和利熏得昏昏沉沉,还活在梦中,大家屡屡触及他们的底线,总有一天他们会醒来。”
邝铁青正要喝斥邝明茹不要胡言乱语,石夫人赶紧制止:“邝姑娘说得对,施大侠和沙壮士还在睡梦中,但愿他们早日从梦中醒来。”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邝明茹道:“伯母,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人---。”正说着,见施、沙二人拿着行李走了过来,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石光汉夫妇赶紧迎了过去。
施、沙二人果然是来向他们辞行的。
原来沙元秃不想在磐石庄看别人脸色度日,便想先走一步。施安田对石夫人的做法也很反感,也想负气而去。
石光汉夫妇和邝铁青夫妇虽热情挽留,但施、沙二人去意已决,只好作罢。
邝明茹望着自己曾思念过的人远去的背影,心头一片惆怅。事后石夫人气得大骂道:“他们走了也好,我也省下了五百两银子,好像有了银子愁花不出去似的。反正他已跟我签字了!”
邝明茹惊讶地看着石夫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