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元秃走了一程,没有发现有客栈,倒是发觉了一个平民村庄,于是便去投宿。情况和上次跟李庄主去农夫家借宿一样,免不了要受到主人的一番“审讯,”好在他相貌并不凶恶,且一脸的倦意,主人便没有怀疑他是劫匪。巧的是在这主人家里,还有另外两人是借宿的客人,沙元秃和他们见面之后,问起他们俩的姓名,那两人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肯将姓名告诉他,显然对沙元秃存有戒心。
沙元秃不禁疑云暗起,想道:“莫非他们是劫匪不成?”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主人并要主人小心提防时,那主人淡淡一笑,告诉沙元秃这两人是他家的亲戚,因贩卖布匹遇上劫匪被劫匪刺伤后躲在这里养伤的。
沙元秃脸上一红,感到极是尴尬,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会使主人的亲友感到难堪。不过从这件事中,他忽然找到了回清池山庄的理由,禁不住心中大喜,想道:“宫姑娘遭遇劫匪,我出手相救,虽未伤分毫,为何不谎称自己一不小心被劫匪刺伤需要养伤呢?这样便可以养伤为由名正言顺地回清池山庄了。”
主意一定,吃过晚饭便躺在床上呼呼而睡。
尽管沙元秃十分疲倦,但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早早起床了,好容易熬到天亮,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向主人辞行匆匆赶往清池山庄。
他来到清池山庄的山脚下,看看四周无人,迅速拔出柳叶弯刀轻轻在自己腿上砍了一刀,待伤口涌出鲜血后才敷上消炎止痛的金创药,一瘸一拐地上山。
回到清池山庄,沙元秃正要去找施范晔,忽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的卧房传来,他一惊之下,急忙闪过一旁,藏在一根大门柱后,张眼一瞧,不禁目瞪口呆,暗叫糟糕。
只见施范晔拉着宫玄翡的手,有说有笑地缓缓走了出来,甚是亲热。心想:“原来施姑娘与宫姑娘是好朋友,那么宫姑娘被劫匪围攻之事想必施姑娘也知道了。如果施姑娘问起我的伤情,又该如何解释?”
施范晔将宫玄翡送到山下,回来一见沙元秃站在门口等她,颇感诧异,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沙元秃极力控制住内心的紧张,笑道:“刚回来,见你和宫姑娘说得有趣,不忍心打扰你们的雅兴,所以没和你打招呼。”他还没想出回清池山庄的其它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又道:“昨天为救宫姑娘,不小心被劫匪所伤,想回来暂住几天,待伤痊愈后再去至尊堡,不知施姑娘肯不肯收留我。”
施范晔不禁大吃一惊,赶紧看了看沙元秃的伤情,见无大碍,才稍稍心宽:“你救宫姑娘之事她已向我说了,不过她只提到你武功如何如何高强,没用几招便将一群劫匪打得落荒而逃,而且对你仰慕之至,说要请她爹在知府大人面前说情,替你在官府中谋份差事····。并没有提到你被劫匪所伤呀!”
沙元秃道:“不错,当时是没有被劫匪所伤,谁料劫匪诡计多端,后来才中了劫匪布下的陷阱。”说完之后,不觉心中惴惴不安,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说的话有没有破锭,究竟能不能骗得施范晔的信任。
施范晔沉吟片刻,道:“你知道是哪路劫匪伤你吗?”
沙元秃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否则我便找他们算帐去了。不过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伤我的劫匪。”
施范晔淡淡一笑道:“看来你的报复心倒很强烈。不过人在江湖,难免受到他人的伤害,是无法去斤斤计较的。好在你的伤势并不重,过几天就会痊愈,算你幸运。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小心一点就行了,这对你来说并非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