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道长淡淡一笑道:“曲少盟主说得极是,习武之人比比划划,哪能去计较胜负?不过,没有胜负,又怎么检验自己的功夫有进步没有?来日方长,和施姑娘比比划划的机会还很多,习武之人如果没有永远争胜的念头,他永远难有作为,无法成为一流高手。”
说话语带双关,曲绍丰和群雄听了,都不禁心头一震,均想道:“占了便宜还卖乖,今后你再胡闹,我们再也不会来凑热闹了。”
沙元秃勃然怒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今天是你在众武林前辈面前许诺和施范晔姑娘化解仇恨的,若言而无信,再到清池山庄寻衅闹事,我饶不了你。”
龙云道长倒不计较,只是哈哈一笑,心里骂道:“初出道的雏儿,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威胁人的高手,难道还怕你的威胁?不信走着瞧!”
曲绍丰按江湖礼节与群雄一一施礼见面,嘘寒问暖。
沙元秃见群雄对曲绍丰非常热情,心里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想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龙云道长给你几分面子也只不过是迫于无奈,如果不是我们要将龙云道长两兄弟打败,龙云道长能听从你的安排吗?”
和沙元秃一样,此刻的龙云道长心里也是懊恼不已,在曲绍丰的劝说下,虽没惨败而归,但只因自己狂妄自大,轻视对方,又一次失去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并且还兴师动众,闹得满城风雨。
曲绍丰随后把沙元秃和施范晔叫到一旁,先将沙元秃盛赞一番,说他身怀绝技,将来必有作为。直到沙元秃脸上露出笑容,才对施范晔说道:“施姑娘,龙云道长兴师动众,不听劝助,一意孤行上清池山庄寻衅闹事,固然是他不对。但他毕竟是一派宗师,不要跟他斤斤计较,年轻人胸襟要广。龙云道长失去师弟,他是重感情重义气之人,可能还不会甘休,若再找你麻烦,你避一避不跟他一般见识,用真情去感化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和你化敌为友。”
施范晔道:“曲少盟主,你评评理,我剁掉龙云道长一条手臂,固然有些欠妥,但龙云道长并非寻衅闹事那么简单,而是要将我置于死地,为了生存,我总不能束手就毙呀!如果不是我忍让,龙云道长跟本没有机会再找我报仇了,他心里应该明白。金无赤足,人无完人,龙云道长四处散布谣言,毁我声名,我没有跟他计较,他若要将我置于死地方肯罢休,那我也别无选择,只能以牙还牙。”
曲绍丰道:“施姑娘,你先消消气。”
施范晔道:“蝼蚁尚且偷生,我早就发过重誓,即便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能屈服于他,但我仍心存一线希望,与他化解仇恨,愿今天他回去后不再找我报仇,否则我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以往我是说得多,做得少,今天若不是看在你少盟主的面上,龙云道长已经丧命于我的剑下了,不知他意识到没有。”
曲绍丰是在当今武林盟主曲三河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听到施范晔吐露出对龙云道长的态度,几乎感到不可思议,世上哪有后辈不尊敬前辈的?但后来一细想,又觉得施范晔的看法和做法都没有错,沉默一阵,道:“我尽力劝劝龙云道长,让他不再找你麻烦。”说完便向沙元秃和施范晔告辞,陪同龙云道长领着群雄走了。
沙元秃心中一片迷茫。曲绍丰走了,他的话却仍在身边回响,龙云道长千方百计要将施姑娘置于死地,难道只有忍让一条路可走么?面对前辈的无理挑衅,后辈难道只有忍让才能得到人们的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