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缸、面袋、还有之前囤的一些压缩饼干,被她一一搬了出来,在厨房空地摆开。
“这些得单独放一块儿,可不能跟别的东西混了。”
然后是挂在房梁下的几串熏腊肉、腊肠,散发着诱人的烟熏味。
“肉食金贵,也得专门找个地方。”她小心地取下来。
调味品架子更是重点。盐、糖、酱油、醋,还有我们家视若生命的特制辣条油和各种辣条调味粉,都被她分门别类地归拢好。
“少了这些,做饭都没滋味儿。”
正忙活着,我爸想帮忙搬一个放在角落的沉甸甸的腌菜坛子。
那坛子又大又滑,他一个没抱稳,坛子猛地一歪,眼看就要砸在地上!
“哎哟!”
“小心!”
我和我妈几乎同时叫出声,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砸了,不仅坛子没了,酸菜汤还得流一地!
说时迟那时快,我爸腰一沉,用肚子死死顶住下落的坛子,我妈和我赶紧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扶稳。
坛子晃了几晃,总算没掉下去,只是溅出来一点酸涩的汁水。
“我的老天爷!你可吓死我了!”我妈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这老坛咸菜可是能放很久的宝贝!”
我爸也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两声,更加小心地把坛子搬到了指定区域。
清点橱柜深处时,我妈摸出了半罐子奶粉,看了看生产日期,早就过期好几个月了。
她拿着罐子,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妈,这都过期了,扔了吧?”我说。
“扔了怪可惜的……”我妈摩挲着罐子,想了想,“算了,还是带上吧。万一……以后能拿来当个诱饵什么的呢?或者……唉,反正放着也不占地方。”
她最终还是把这罐过期奶粉放进了要转移的物资堆里。
厨房的东西一点点被清空,显得宽敞了不少,但灶台上那口用了很多年的,锅底都有些薄了的大黑铁锅,还有两个常用的炒菜锅,我妈却让它们留在了原处。
“锅得留下,”她语气很坚决,拍了拍锅柄,“日子总得过,饭总得做。都收走了,咱们喝西北风去?”
趁着大家没注意,我看到我妈悄悄走进她和爸爸的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眼圈好像有点微微发红。
后来我找机会用意念“扫”了一下空间里存放贵重物品的那个角落,发现多了一个小小的,用手绢包起来的物件,看那形状,好像是她一直收在箱子最底层,很少拿出来的那对银镯子。那是外婆留给她的嫁妆。
她没有声张,只是把这个承载着记忆和情感的物件,小心翼翼地藏在了物资的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一份念想和守护也一并带入那个安全的地方。
厨房的“迁移”工作接近尾声,原本满满登登的橱柜和架子空了大半,只剩下些日常要用的碗筷和那几口锅。
家里其他地方,也堆起了更多等待被送入空间的物资。
这场看似慌乱,实则有条不紊的大转移,正在把这个家一点点掏空,却又填充着更多活下去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