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妈的同意,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按上去,可同时,小七突然咬住我的裤脚往后拖。
舱门“哧”地漏气,里面冲出股带着铁腥味的风。
最后看见的是控制室方向炸开的蓝光,然后整个隧道“咣当”一震……
“妈!”我一喊,立刻就听到我妈的回应。
黑暗中有水滴声。
小七的尾巴扫过我下巴,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安心。
我摸到墙上的应急灯按钮按下去,亮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了坐在操作台前的背影——牛仔外套后领上歪歪扭扭缝着个“蒋”字,是哥哥离家那天穿的衣服。
……
老妈明显也被惊住了,没出声。
那个人转过来的动作很慢,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他怀里抱着个襁褓,哭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小七炸着毛挡在我和老妈的前面,喉咙里“呜呜”响。
“妈,新新长高了嘛。”哥哥笑起来眼角有褶子,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举起婴儿的小手冲我们挥挥,“来,见见你们的孙子和小侄子。”
???
操作台突然“滴滴”狂响,红光扫过他苍白的脸。
襁褓里“咔哒”一声,小七的蓝毛全部竖起,变成根荧光棒似的指向天花板——
那里垂着上百根试管,每根里面都浮着个……
“卧槽!”
老妈这句脏话炸出来的时候,我正盯着哥哥怀里那个“婴儿”。
它突然睁开眼,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整个眼眶里塞满了蠕动的蓝色菌丝。
接着我后衣领猛地一紧,整个人被老妈拽得踉跄后退。
她左手扯着我,右手已经抄起操作台上的扳手,金属表面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蒋烨你疯够了没有!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老妈喊着哥哥的全名,同时扳手已经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巨响,主控台爆出串电火花,那些滴滴乱叫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天花板上的试管“咔咔”裂开,菌丝像被烫到的蚯蚓似的,嗖嗖往回缩。
小七的尾巴“啪”地抽在我小腿上,抬头看见它蹲在通风管道口,全身毛炸得像个刺猬,尾巴尖那撮蓝毛闪得跟警灯似的。
它的爪子“滋啦滋啦”地挠金属网,刮下来的铁屑簌簌往下掉。
“通风管!”我嗓子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老妈扯下围巾往我脸上捂,围巾有股淡淡的樟脑丸味,混着她常用的护手霜香气。
这么一来,倒把那股子霉菌的腥气压下去不少。
哥哥站着没动。牛仔外套袖口脱线的地方晃啊晃的,那是老妈缝的,针脚很密,但收尾总会多绕两圈。
现在那些线头沾了蓝色的黏液,看着像中毒的血管。
“妈……”
他刚开口,襁褓里爆出尖锐的哭声。
不对,那根本不是婴儿哭,更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尖锐刺耳。
试管里的胚胎集体抽搐起来,连着它们的菌丝网一明一暗,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老妈把我往后一推:“数三下就跑!”
她弯腰去捡掉落的扳手,马尾辫扫过操作台时带倒了一排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