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瞬间浸透了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
“妈!”
我拿起椅子砸过去时,萧烬的投影在药柜玻璃上凝实。
这次实得能看清他的每根睫毛,檀香味浓得呛鼻子。
他广袖一挥,最前面那个tS-7的人就像被卡车撞了似的飞出去了。
但这么一下,投影立刻开始像素化,边缘碎成马赛克。
“走……”萧烬的声音断断续续,“带她……走……”
小七不知从哪叼来捆电线,我手忙脚乱接过来缠在钢管上。
老K拆了台心电图机,我们现做了个简易除颤器。
“按住她!”我把通电的钢管往老妈伤口附近一贴。
她浑身一抖,勉强地扯开嘴角笑:“正好……省了染发钱……”
血把她的白头发染红了一大片。
我忍住心中剧痛和眼泪,尽量不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
小七突然跳上药架,把藏在各处的鱼干全推下来,在老妈身边堆成个小山。
流浪汉的孙女丫丫也跟来了,蹲在旁边唱起童谣:
“小燕子穿花衣……”
奶声奶气的调子混着血腥味,诡异又温馨。
老妈咬着改锥给自己缝合伤口,tS-7的增援也到了。
我们拖着物资箱往紧急通道撤,小七却停下来,扭头看向追兵。
它的眼睛——天啊,那根本不是猫的眼睛。
瞳孔里流动的蓝光组成了一串串代码……
最前面的tS-7成员突然抱头跪地,面罩下的脸痛苦扭曲。
其他人也跟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
“小七?”我试探着喊它。
黑猫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它小跑过来蹭我的脚踝,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但当我们拐过转角时,我分明听见tS-7的对讲机里传来惊恐的喊叫:“所有单位注意!实验体tS-7-217已激活!重复,217已——”
信号戛然而止。
毫无目标地跑了一段路后,我们看到了图书馆的牌子。
我眼前一亮,拉着老妈的左手就往里面冲。
图书馆的玻璃门在我们身后合拢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滋啦”一声全灭了。
小七从我的怀里跳下来,尾巴上的蓝毛在黑暗里划出荧光轨迹。
“这边!”老妈的精神好了许多,又换成她扯着我往书架区跑,“金属书架能挡信号!”
我们躲进经济学专区,正门被炸开,三个穿tS-7制服的人冲进来,领头的边走边摘头盔。
是个戴护目镜的瘦高个,下巴上还粘着创可贴。
“别开枪!”他出其不意地举起U盘,“我是来投诚的!”
老妈从书架缝隙里伸出钢管:“演,接着演!”
见我们不信,护目镜男直接扯开防护服内衬,掉出几张泛黄的纸页。
我一眼认出哥哥的字迹,那些潦草的公式边上还画着个小笑脸。
小七突然从我脚边窜出去,冲着来人的小腿就是一口。
“嘶——”护目镜男单膝跪地,“217还是这么凶……”
老妈用钢管抵住他喉咙:“你叫它什么?”
“实、实验体tS-7-217……”他颤抖着摘下护目镜,右眼竟是机械义眼,“林教授早被主脑控制了!我是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