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靠！”
“妈！小心头顶！”
我喊晚了一步，一根灯管“嗖”地扎下来，擦着老妈耳朵钉进地面。
她反手就给了灯管一钢叉：“还反了你了！”
老K突然“嗷”了一嗓子！他手里的万用表自己跳起来，表笔“啪”地抽在他脸上，留下道红印子。
“这特么比超市那帮孙子还难搞……”
他大口喘气，龇牙咧嘴地往塑料箱里塞工具。
小七突然炸着毛冲过来，一口叼住我裤脚就往角落拖。
我踉踉跄跄地跟过去，看见阴影里蹲着个人——貂皮大衣，手机支架，可不就是昨天直播那孙子么！
“均分会的！”
我刚喊出声，那家伙抡起钢管就砸。
钢管在半道竟自己拐弯，“当”地砸在他自己膝盖上。
貂皮男疼得直跳脚，手里的钢管却像黏在了他手上似的，拽着他往北墙撞。
“活该！”老妈把最后一箱工具封好，嘴里骂着，“让你丫的搞道德绑架！”
小七跳上货架，尾巴尖的蓝光大亮。
所有正在移动的金属制品齐齐一顿，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三十秒撤离时间。
跑出市场后，我回头看了眼。
整排货架已经挤在北墙上变形，像被无形大手揉皱的锡纸。
那些悬空的灯管，这会儿正一根接一根地往墙里钻。
“北边到底有什么……”老K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老妈把橡胶手套往兜里一塞：“管他呢，先找地方躲过这波磁暴再说。”
小七从我的肩上站起来，冲着北方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顺着它视线看去——远处的天空呈现奇异的紫红色，云层底下，有什么巨大的金属结构正在缓缓升起。
……
临时营地搭在废弃的幼儿园里，彩色塑料滑梯被我们当成了了望台。
我爬上滑梯准备守夜，听见围墙外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
“求求你们……爷爷还在发烧……”
“闭嘴！”是貂皮男那公鸭嗓，“再哭就把你扔北边去！”
我攥着钢叉滑下去，看到老妈已经抄起消防斧了。
老K蹲在墙角直哆嗦：“他、他们抓了流浪汉的孙女……”
围墙缺口处，貂皮男用钢管抵着小女孩的后背，那孩子最多六七岁，怀里还抱着个脏兮兮的布偶熊。
后面跟着五六个均分会的，个个手里不是钢管就是菜刀。
“物资交出来！”貂皮男把小女孩往前一推，“不然现在就送她去见磁暴！”
老妈突然笑了。
她慢悠悠地从背包里掏出个罐头：“要物资是吧？管够！”
罐头上的瑞典文标签都褪色了，但那个鲱鱼图案还是清晰得刺眼。
过期三年的发酵鲱鱼，这玩意儿在和平年代都能当生化武器用。
貂皮男显然蠢笨如猪：“算你们识相！全拿过……”
没等他把话说完，老妈已经用改锥撬开了罐头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