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社区广场上,一张用床单扯成的横幅格外扎眼,上面用口红歪歪扭扭写着“物资均分才是真公平”。
老赵带着七八个人堵在物资分配点前,唾沫星子乱飞。
“大家评评理!”他拍着堆满过期药的纸箱,“凭什么她家能私藏这么多药品?”
我气得牙痒痒。那明明是老妈昨天刚整理出来的过期药,准备拿去提取有效成分的。
小七在我脚边弓起背,尾巴上的金属花瓣“咔”地全部竖了起来。
“赵叔,”我强压着火气,“这箱药都过期两年了,您要是不嫌弃……”
“少糊弄人!”老赵一把掀开箱盖,几板褪色的感冒药撒出来,“谁知道你们藏了多少好东西!”
他身后几个新来的难民开始交头接耳。
有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怯生生地问:“真的……有多余的药吗?”
王奶奶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老赵你良心被狗吃了?上周发烧谁给你送的退烧药?”
我转身从墙上摘下半块破镜子,那是我们的公共账本,背面用不同色号口红记录着每笔物资的去向。
“自己看,”我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昨天收的三十四包方便面,二十七包当场分给新住户……”
老赵张大嘴就要反驳,结果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人群后面有个瘦小的身影晃了晃,我这才注意到他女儿小满。
这老赵也算是老年得子,平日里就脾气古怪,小满是他唯一的软肋。
小姑娘脸颊通红,额头抵在电线杆上降温,明显烧得不轻。
“爸……”她虚弱地喊了声,声音沙哑得像男人。
老赵表情一僵,随即更大声地嚷嚷:“看把我孩子都饿病了!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我蹲下身,从兜里掏出半截温度计。这是昨天刚发现的,水银柱碎在里面形成波浪线。
“知道为什么要限量分配吗?”我把温度计举高,“就像这截碎玻璃,再多水银也装不下了。”
话音刚落,一滴雨水“啪”地落在我手背上。
瞬间的刺痛让我差点摔了温度计——靠!酸雨又来了。
地面被灼出一个个小坑,冒着刺鼻的白烟。
老赵团伙顿时乱了阵脚。那个抱婴儿的妇女大声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我扭头看去,酸雨已经打湿了婴儿襁褓的一角,布料极速的变黄腐蚀……
“快!把伞都拿出来!”
我扯着嗓子大喊,酸雨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砸。
那个婴儿的襁褓被腐蚀出拳头大的洞,妈妈手忙脚乱地用身体去挡。
李阿姨第一个冲进物资棚,抱出一捆黑伞:“铁丝!谁有铁丝!”
“这儿有!”张爷爷扯下晾衣架上的绑线,金属丝在他老茧手上勒出血痕。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铁丝缠在伞骨上,另一端插进地里。
小七急得在我脚边转圈,尾巴上的金属花瓣“噼啪”作响,在雨幕中划出细小的电弧。
“孩子们!”王奶奶挥舞着塑料盆喊,“都过来领头盔!”
她提前在盆底钻了孔,穿上线绳做成了简易护具。
小朋友们排着队蹲下,任由大人们把塑料盆扣在他们头上,活像一群小蘑菇。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