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宝的显示屏、电子钟、甚至冰箱的控制面板,全部定格在23:15,古时的亥时三刻。
“萧烬……”
我莫名喊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淡淡的檀香味。
视线所到之处,鱼缸里的三条金鲤鱼停止游动,其中一条的鳞片上,竟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红色纹路,像极了我在萧烬那本《凤临九州》里描写的“血符”。
我跌跌撞撞跑到书柜前,抽出自己写的那本小说。
书页一被打开就自动翻到第74页,国师萧烬对女主说的台词被不知谁用指甲划了线:
“月晦逢亥,铃动则避。”
半梦半醒间,我站在一片竹林里。
我心里涌起股激动,也不知道为何。
月光把萧烬的白发染成了银色,他跪坐在青石上抚琴,琴身刻着七个星宿图案。
小七也在,它蹲在琴尾,左耳缺口处滴下的血珠在弦上凝成红珊瑚似的珠子。
“叮——”
琴弦断裂,萧烬抬眼看我。
他的瞳孔不是常人模样,而是像猫一样竖着的细线:
“亥时三刻,鬼魅横行。”
梦境逐渐扭曲,我站在大学宿舍里。墙上的林妍照片开始褪色,她笑靥如花的脸被小七抓出几道裂痕。伤口处渗出蓝色黏液,滴在《凤临九州》的扉页上,腐蚀出一个小洞。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手里真的攥着那本被腐蚀的小说。
小七焦急地用爪子拍打床头柜,上面摆着七个从老宅带来的铜钱,不知何时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凌晨两点,我蹲在仓库门口穿针引线。
缝衣线浸过盐水,每隔一段距离打个死结,横拉在走廊中央。
线头系着易拉罐,里面装着从鱼缸捞出来的鹅卵石。
“这样真的有用吗……”
我自言自语,想着萧烬在小说里写过:“凡铃音过七响,必有妖祟。”
我从工具箱翻出过年挂的铜铃,把从母亲首饰盒偷来的磁石塞进去。
铃铛挂在门框上时,小七忽然炸毛后退,铜铃无声自转了几圈,最后稳稳停在正对通风口的位置。
鱼缸里的鱼又开始游动了,这次排成了奇怪的符号。
我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凤临九州》里“危”字的古体写法。
我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临摹,水痕竟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喵!”
小七叼来一支毛笔,笔杆上刻着哥哥的笔名。
我蘸着红色水痕,在门板内侧画了道符,和小说里萧烬教女主画的避祸符一样。
天蒙蒙亮时,我被刺耳的刮擦声惊醒。
通风口的铁丝网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抓挠。
小七挡在我前面,背弓得像座桥。
声音忽然停了。
我光脚摸到窗边,看见林妍和陈明的车停在巷口。
又来了!还是根本没走,一直潜伏在周围?
林妍对着后视镜补妆,她新染的蓝色发梢在晨光中闪着金属光泽。
陈明下车抽烟,烟头的光点忽明忽暗。
以不变应万变,我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