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脚步声。我迅速把盆倒扣过来,假装在整理物资。
老张的徒弟小李探头进来:“姐,张叔让我给你送这个。”
他放下一个纸箱就匆匆离开。
箱子里是二十包暖宝宝,最。
小七紧跟着跳进纸箱,疯狂抓挠那些暖宝宝。
撕开的包装里掉出几粒蓝色晶体,类似于父亲指甲下的青色。
凌晨三点,我被冻醒了。
停电后的仓库像冰窖,呵气成霜。
小七钻进睡袋,毛茸茸的脑袋贴在我下巴上。
半梦半醒间,檀香味又飘过来。
萧烬坐在我的物资堆上,古装下摆垂在发电机旁边,违和又和谐。
“凡器非凡器,”
他指尖轻叩那个刻字的不锈钢盆。
“你兄长以毕生心血炼此乾坤。”
我想追问,他的影像在我面前模糊。
醒来时发现手里攥着那个盆,掌心被边缘割出血痕来,血珠滴在盆底,竟然像被吸收般消失了。
仓库外,蓝雪又开始飘落。
在我的背后,小七对着盆子发出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近似电子音的喵呜声。
小七的叫声在仓库里回荡,不像是猫,倒像是我仓库里的那台老式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杂音。
我盯着那个吸收了我血滴的不锈钢盆,手指微微发抖。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檀香味飘来——
萧烬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照例广袖一挥。我眼前顿时闪过一段记忆:
三年前的雨夜,哥哥浑身湿透地冲进家门,将一张门禁卡塞进母亲手里。
“妈,如果有一天蓝雪来了,用这个去地下三层。”
母亲的手在发抖,卡面上烫金的“tS-7三级权限”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画面戛然而止。我猛地回过神,发现小七正用爪子扒拉我的背包,里面装着从医院带回的父亲病历。
我翻开最后一页,在“既往职业”那栏,赫然写着:【tS-7医疗顾问(1998-2015)】。
“所以全家就我不知道?”
我的心中波动,说不清什么感受,只感觉愤怒之中升起一团凉意。
我捏皱了病历纸。
小七用脑袋蹭我的手腕,尾巴尖轻轻勾住那个不锈钢盆。
医院的走廊比昨天更昏暗,备用电源显然撑不了多久。
我拎着用鱼缸泵改装的简易氧气机,就是把输液管插进塑料瓶,加入3%双氧水,哥哥的笔记里说这能应急4小时。
病房门虚掩着一条缝,我慢慢走进去,看到母亲背着我蹲在洗手间烧东西。
站在她身后,火光映出她手中文件的一角:【蜃楼二期人体实验报告】,落款是父亲的签名。
灰烬中有没烧完的门禁卡碎片,烫金边显示“三级权限”,我立刻想到老张的权限是五级。
我转身把氧气机轻轻放在床头,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
“你早知道蓝雪会来,也知道哥哥在做什么。”
母亲的手一抖,燃烧的纸片飘落在地。
病床上的父亲剧烈咳嗽起来,指甲上的青色已经蔓延到指节。
病房外有护士的尖叫声:“7床的病人吐血了!蓝色的!”
小七跳上窗台,对着楼下狂吠的救护车发出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