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茫然望去——
高挑的身影走向技术台，她利落举起手，作出清晰的“挑战”手势。
彩子惊喜道：“是夏末姐！夏末姐回来了！”
流川枫瞳孔微微睁大。
不再是虚拟的意识，是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
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裙，红色长发束成高马尾，像一束强光，骤然穿透了笼罩在湘北上空的阴霾。
夏末对裁判组和技术台方向微微鞠躬，随即面向场内：
“阿彩，扶流川去处理伤口。”
“其他人，回各自位置。”
“是！”湘北众人欢快应答。
夏末面向主裁判，微微鞠躬：
“裁判先生，根据规则，防守方触及进攻球员头部并导致流血，应判罚防守犯规。我申请启用回放系统，核对刚才的判罚。”
裁判皱起了眉，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主裁判拉了一下。
主裁判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她就是toki！”
——美国篮球圈极富盛名的亚裔女助教，以战术鬼才和对规则的精准解读闻名。
她提出的挑战，没人敢等闲视之。
主裁判朝夏末点头，吹响了哨子，做出手势。
“暂停比赛，启动回放！”
流川枫走向替补席，经过夏末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
夏末没看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垂在身侧的手掌。
“我在。”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流川枫脚步没停，走向替补席，面无表情坐下，仰头，任由彩子处理伤口。
视线却越过所有人，牢牢锁住技术台前，正与裁判专注沟通的身影上。
夏末微微倾身，指尖点在回放屏幕上，冷静地向裁判解释。
侧脸线条清晰，专注。
（……好看）
彩子一边替流川枫清理血迹，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她手上没停，打趣道：
“喂，流川，嘴角控制一下。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伤口都要笑裂了哦？”
流川枫立刻绷紧唇线，略显无辜地瞥了彩子一眼。
（……没笑）
（……又不是白痴）
“很开心吧？”那傲娇别扭样，彩子忍着笑问。
“...嗯。”
流川枫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技术台。
恰在此时，夏末抬起头，四目相对，她朝他俏皮眨了下右眼。
那一瞬间，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委屈奇迹般平息。
血腥味仍在鼻尖萦绕，可心底的阴霾已烟消云散。
咚。
咚、咚。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声响过一声。
就是这个人。
总能轻易搅乱他平静的世界。
曾经，他的脑海纯粹得只容得下篮球。
运球，突破，投篮，胜利。
如今，塞满了关于夏末的种种情绪。
她不在时的焦躁，看到她与旁人亲近时的酸涩，收到她关心时隐秘的甜蜜，还有此刻……这般滚烫的安心。
明明人生因此变得复杂，添了这么多不可控的色彩。
...麻烦。
他讨厌任何麻烦。
但，她是夏末。
——只要是关于她，再麻烦的情绪，他也照单全收。
主裁判走回场中。
吹响了哨子，手势果断。
“取消白色11号进攻犯规！”
“改判！蓝色8号，防守犯规！”
“三分有效！加罚一球！”
全场死寂。
下一秒，湘北的红色应援区立刻狂欢：
“哇啊啊啊啊啊——！！”
“姐姐大人！太帅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湘北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