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琮看了看岑丰羽,恍然:“原来你们是来为他寻仇的,不过你放心,他们的尸体我都有好好保存,这世上除了我,谁也找不到。”
黎瓦简直要疯:“你想死!”
沈宁拽住了他,直视着张琮的眼睛:“只要你告诉我尸体在哪儿,我今天就放过你。”
一旁的张晓惠转了转漆黑的眼珠。
张琮却并不为所动。
他的前半辈子拼命跟哥哥较劲,后半辈子拼命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一生的执念就在这儿,现在尸王就是他的命根子,尸王要是没了,他活不活的又有什么意思?
沈宁气笑了。
这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没事,硬骨头嘛,他不是没见过。
是时候让失散多年的兄弟见见面了。
屋门终于被打开时,月亮已经将院子照得雪亮。
沈宁手里拖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是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
说像粽子,一点也不夸张。
麻绳从胸口一直缠到膝弯,将人整个缠成了一条僵直的虫。
甚至他的十根手指都被捋直了,平整的贴在大腿上,被麻绳一圈圈缠死。
嘴巴也被一根麻绳勒着,死死的系在脑后,他的嘴巴闭不上,也张不开,只能咬着麻绳一直流口水。
偏他今天又损失了一颗半牙齿,露出一个血糊糊的豁口来,配上那些堪称鼻青脸肿的脸,沈宁都有些担心他哥认不出他来。
好在血缘是神奇的,张观主见到人出来了,便迎了上去,与沈宁几人说了几句话,眼睛不住的往被捆在地上的一长条处看。
今晚他和楚阳夏负责在外辅助,张琮来的时候他们隐藏了身形并没有看清,只是一打眼看着总有股子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现在人近距离放在眼前,那种熟悉感又上来了,促使他总想上前看个究竟。
张琮出走时还是个少年,如今多年过去,模样早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一时间很难看出什么。
倒是张琮这些年一直在暗处关注着张观主的一举一动,对张观主的样子并不陌生。
张琮在见到张观主的第一眼就浑身僵硬,拼命的想要躲闪不想被看见。
可是他都被缠成那样了,哪里还能躲得了,只能躺在那里任人参观。
眼见张观主直直的向他看来,他只觉心胆俱裂,甚至迫切的想要地面现在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躲一躲。
自出走后,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再次与哥哥见面时的场景,却无一不是风光的,没有任何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早知外面是张闽,他宁愿刚才死在屋里。
他宁愿死,也不愿被张闽看到他这样一败涂地的狼狈样子。
他这一辈子,就为争那一口气,可现在那口气,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