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很好心的给他解释:“他这些年留着你、给你钱,是想让你看守周家那一宅子的凶灵,现在周家阵法已经破了,凶灵也养不成了,你的作用自然也就消失了。
一个没有了用处,又有可能会暴露他的存在的人,他必然是要除之以绝后患。
以你汇报的说法,周家凶灵在寿岭村徘徊不去,不就是一把现成的刀么?
只要把你留下一夜,你只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到时候你死了,他却是干干净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吴瘸子的脸色煞白,一丝丝血色都没有,嘴唇嗫嚅着:“他要杀我?卸磨杀驴,好歹毒的心思。”
黎瓦语气淡淡:“卸磨杀驴而已,比起你对张家姑娘和周家人做的一切,倒也不算歹毒。”
吴瘸子再次哭出声来。
他怕前面的两人烦,用两手捂着嘴,红肿着眼睛小声的抽泣:“大师,接下来还用得着我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沈宁头也没回:“你是自由的,当然随时可以走。”
还不等吴瘸子高兴,他又接着道:“只不过你是被凶灵盯上的人,离开了我们,能活到什么时候就看造化了。”
吴瘸子的抽泣声更大了。
沈宁没再管他,只拉着黎瓦小小的布置了一下。
没过多久,楚阳夏也赶到了,让人意外的是,张观主竟然也跟着来了。
张观主说,他与楚阳夏有过接触,知道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今天他突然的邀约本就让人疑惑,见了面却又只闲话家常,没有具体事宜,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相信楚阳夏的为人,只怕他是有了难处不好意思说,再三追问之下,楚阳夏才透露了实情。
得知有人用他的名号在外行恶,张观主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跟了过来。
*
傍晚时分,橙红的夕阳慵懒的倚在山头,静谧的村路上开进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车。
车子并没有开进村子,只到了村口就停下了,一个瘦削的老者从车上下来,借着夕阳的余晖打量着眼前与二十年前变化不大的村子。
周家的事出来之后,村里的人陆续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条件实在不允许的,只留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村子的发展几乎停滞了。
空屋闲置了自然是没什么人管,有人住的也没什么心思修整房屋、改造扩建什么的,大部分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只是十户九空,看起来格外荒凉破败,完全没有了当年热闹的样子。
他缓慢的走过这片土地,心中并没有一丝波澜。
他要的只是周家阴气池,并没有牵涉到其他人,他们不敢住下去,可不关他的事。
这次过来,他并没有告诉吴瘸子,免得他赖上自己,不好甩脱。
他知道吴瘸子这个人,贪婪怕死,为了保命,只怕早早就待在了自己告诉他的圈儿里,不敢出来。
就算自己来过,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