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没有回头,只是缓步向前走,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江白跟着他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哥,你也觉得我冷血吗?”
江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阿白,哥哥和爸妈真心疼爱你,你对小宁无法产生感情我理解,那我们呢?你对我们这些缺席了二十年的亲人,还能产生感情吗?”
江白心下一沉,连忙道:“当然,你们是我的亲人,怎么能一样?”
江临点了下头,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江兴城和柳文瑶夫妻也赶到了,不过毫无例外的,他们也被挡在了门外,只被允许探头进病房看了一眼,跟江临的待遇并无不同。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对秦宴连连道谢。
毕竟如果不是人家,沈宁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好说,而且秦宴不让他们进去也没别的意思,单纯的是不想人多动静杂,影响沈宁休息。
为人父母的,又怎么会不心疼孩子?秦宴这么紧张,恰恰是在意江宁的表现,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柳文瑶吓得在路上就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的,看到沈宁好好的躺在床上,一直撑着的那股子气一下子散了,顿时腿软得站不住,被江兴城扶着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坐着。
她拉着江兴城的手臂,抬头看着他,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眶:“兴城,我的小宁命怎么这么苦,什么阿猫阿狗都接二连三的针对他耍阴招啊。
你可一定要抓住那下药的人,杀鸡儆猴。
不然的话,这种事一定还会再有的,这一次他运气好又被秦总救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呀!”
江兴城熟练的从衣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妻子,脸色阴沉如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一旦被我抓到,一定不会放过他!”
柳文瑶点着头,拿着纸巾不断的擦着眼泪,看到江临和江白走过来,她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江临的胳膊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你弟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药,现在还在病房里面躺着,你跑到哪里去了?”
江临也不躲,由着她拍打了一下,扶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坐下,温声道歉:“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宁。”
柳文瑶也不是真的怪罪江临,她知道宴会厅人多情况复杂,江临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时时盯着江宁,可是她心里堵着一团气,实在憋得慌。
自从抱错的事情发生后,仿佛所有的人都想踩她儿子一脚,从最开始的管家刘美琴明目张胆的出言讥讽,到现在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几乎是一步一个坎儿。
哪怕他们再三表态江宁永远是江家的孩子也阻止不了江宁受人轻视伤害。
她从前以为她可以保护自己的孩子,哪怕大家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但只要有她和丈夫在,一切就都不会变。
可事实证明她太盲目自信了,她根本就做不到。
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这个认知让她无法接受,眼泪如决堤一般停不下来。
江白安静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感受到了江临投来的视线,微微垂下了眼帘。
秦宴没有理会这边,一直杵在病房门口,像个门神一样,谁来也不给进。
秦修沉着脸站在自家大哥身边一言不发,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一看到江白就去找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