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杀夫,本是大罪,本来应该施以车裂之刑,但鉴于她男人的行为是过分了些,便网开一面,只判了斩首。
没想到女飞贼飞燕子偶然路过听说了此事,在那女子斩首当天从天而降,劫走了人犯不知所踪。
钱星呵呵冷笑:“这几天客栈里好多人都在说这个事,全都在说女子杀夫大逆不道,他们明明知道那赌鬼做了那样不是人的烂事,这话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沈宁半垂着眼睛:“因为他们不是挨板子的人,而是拿板子的人,自然不想板子下的人有反抗的胆量。”
钱星重重点头:“是呢,不过飞燕子轻功卓绝,一般人追她不到,被她救走,也算逃得了一条性命。
那女子只要走得够远,再改名换姓,还是能活下来的。”
沈宁抬眼看他:“你希望她活?”
钱星提高了一点声音:“当然啊!如果我有了娘子,我一定会对她好,不让她干任何活儿,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她,给她买漂亮珠花和胭脂水粉,怎么忍心动她一根汗毛?”
他说着,语气变得悲愤:“为什么那样一个人渣都有媳妇,我却没有……”
沈宁无奈:“教中女子是少了些,但外面有啊,如果你想成家,也未必不可为。”
钱星却是摇了摇头:“算了,我们江湖中人有今天没明天的,我把人家好好儿的姑娘娶回家,却没法让人家安稳度日,难道要让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家跟着我过那担惊受怕、刀尖舔血的日子?
他日我若死了,更是要害人家当寡妇。
如今这世道女子本就活得艰难,若是再成了寡妇,可要怎么过活?”
沈宁失笑:“你想的还挺远。”
钱星挺了挺胸膛:“我是男人,不想的长远些,单凭一己喜恶做事怎么能行?
身边有了牵挂,便是死了也不放心,还不如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就罢了。”
沈宁轻轻叹气,眼睛望向窗外:“是啊,有了牵挂,便是死也不放心……”
一边坐着一直没出声的顾铮放下茶盏,抬眼望过来。
正巧沈宁的眼神也向他转去。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钱星跟元哥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几番想张嘴说些什么又闭上了。
习武之人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宜说话。
此地也不宜久留。
他慢吞吞的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想向教主行个礼告辞,见教主眼神直勾勾的,又有点害怕,只得悄悄的后退,轻而又轻的开门出去,又无声的关上了房门。
站在门口,他终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关图正巧走过来碰到他:“干嘛呢你?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