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云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思索了一会儿,去柜子深处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林星杳。
“这是当初放在你襁褓里的长命锁,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你小时候顽皮,会跑之后我就帮你收了起来,怕你弄丢,如今你自己收着吧。”
林星杳打开匣子拿起了那个银质的长命锁,眼神有点别扭和冷淡。
既然生而不养,又何必留下这一点念想?
沈若云摸了摸她的手,神情十分慈爱。
“杳杳莫怪他们,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然哪有父母会舍得放弃自己的亲儿女?”
“当初的襁褓和小衣我也给你留着呢,材质极佳,想来你出生不凡,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林星杳把长命锁放了回去,语气有几分倔强,“王公贵族,亦或是豪强富绅,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师傅师母养我十多年,你们才是杳杳的爹娘。”
沈若云心疼之余又有几分熨帖,帮人把襁褓和小衣找了出来,还顺便找了根结实的红绳。
“师母不是想惹你伤心,但你有知情的权利,我不该瞒着你这些事。”
“这长命锁虽简朴,但大气漂亮,以后戴在身上保个平安,也当是求个好兆头。”
“这布料你摸摸,是不是顺滑舒服得很?用不上明日我裁了给你绣两条帕子,以后擦汗用。”
林星杳不情不愿地让沈若云帮她把长命锁戴在了颈间,随手摸了两把藕荷色带暗纹的襁褓布料,故意用力搓了两下。
“不就是放了这么多年也没坏嘛,我怎么看不出来好在哪里?”
“绣帕子白白浪费了师母的时间,我看做块枕巾刚好,滑溜溜的还算过得去。”
沈若云不跟她争,笑着答应了,“都依你,明日我改改针线,花不了什么功夫。”
夜色渐深,她们没有继续多聊,吹灭烛火后上床就寝了。
林星杳坚持睡在外侧,还将两把长刀一起放在了床头,贴着兵器睡她更有安全感。
新枕巾也直接用上了,不知为何,林星杳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对于布料的触感相当满意。
触手微凉,比丝绸还柔软一些,被她用力揉搓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想来应是比较坚韧的。
物尽其用,就当不浪费好东西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大部分人已经入眠。
无声的诡异身影再次摸进了镇子,分头各条街上开始扫荡。
梁氏武馆后院,暗淡的月光下一个干瘦矮小的身影以不知名手段推开了沈若云的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凡有人能看见这一幕,都会觉得怪异又惊悚。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推门的碰撞声,甚至房间门都是拴上的,居然被他一推就开。
林星杳睡得不熟,明明没听见声音,但她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毛,翻了个身抱着刀柄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诡异的人影走到床边,伸出一根枯瘦细长的手指,想要点在林星杳眉心。
不过没等他的手指碰上皮肤,林星杳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泛起一阵波纹,不仅将手指弹开,反震的力道还将人逼退了三步。
掌风带起的轻微动静把本就没睡熟的林星杳惊醒。
她睁眼的同时提刀向前劈去,怒喝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