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心腹管家,姓钱,单名一个福字。他的北上,并未大张旗鼓,但其所到之处,地方官员无不战战兢兢,殷勤接待。钱福表面上是巡查边境军备,实则暗中频繁接见北疆周边几个州府的守将、官员,以及一些与北疆有贸易往来、但又与中原权贵关系密切的大商贾。
黑衣卫的触角紧紧跟随着钱福的行程,一条条情报汇聚到靖北镇。
“殿下,钱福先后密会了朔州都督刘方、云州防御使赵天德,此二人皆是王振门生,所辖州府与北疆接壤。会面内容不详,但会后,朔州、云州边境驻军均有异常调动,虽未越界,但威慑意味明显。”
“此外,钱福接触了‘隆昌号’、‘四海商行’等几家大商号的东家。这几家商号此前与我们贸易频繁,但近期态度暧昧,似在观望。”
“还有,我们安排在京城的人发现,王振府上近日门庭若市,多位御史、言官频繁出入,恐有不利于我北疆的奏章即将酝酿出炉。”
形势逐渐明朗。王振采取的是组合拳:军事上施压,经济上封锁,舆论上造势,企图多管齐下,逼迫北疆就范,至少也要大幅削弱北疆的自主权。
王府议事堂内,众文武面色凝重。中原朝廷这头庞然大物,终于开始展现其獠牙,这与应对草原蛮族是完全不同量级的压力。
“殿下,朔州、云州驻军异动,虽不足惧,但若朝廷后续增兵,恐成心腹之患。是否需调整南线防御?”周莽请示。
“不必。”林枫摇头,“保持常态即可。我们越是紧张,他们越是得意。传令南线各军,外松内紧,没有本王命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亦不得与对方发生摩擦。”
“那商贸方面?”商务司主事忧心忡忡,“隆昌号几家若中断贸易,我们损失不小,尤其是茶叶、丝绸等中原特产,军中、官场皆有需求。”
“无妨。”林枫神色不变,“他们不做,自有别人做。利益动人心,只要我们给出的价码足够,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况且,我们不是还有‘白酒’吗?”
他看向陈影:“送给王振的‘薄礼’,到了吗?”
“按行程,应该就在这几日能到京城。”陈影回道。那份“薄礼”,除了金银珠宝,最重要的,便是十坛精心包装、附有详细“饮用说明”的北疆特供“白酒”。